我忍不住道:“即便這樣,以鐵劍老人的功力,怎會察覺不到……”

唐憐雙道:“只有一個可能……前輩的警覺性和敏銳性都已不如往日了……”

我驀然想到:是啊……三年,他已在這間廚房裡待了三年。這三年裡他決計不敢使出劍術,只因一旦使出便可能被人發覺,哪怕是面對自己的兒女也要隱瞞身份。

他熱愛這裡,熱愛這間廚房,只因這間廚房可以令他和自己的兒女們團聚。

於是他放下了一切,只甘心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廚子。

三年沒有修習劍術,即便是使劍的高手也會變得遲鈍……因此他方才所用的全是借力使力的打法,對方內力越強,他的回擊之力便越強。

但他遲遲不肯傷人,很可能是他已沒有了傷人的能力……只因他的大部分內力已傳給了胡音兒。

我越想越是心驚,眼睛看著那黑袍男子。

而此時黑袍男子正站在鐵劍老人的斜後方,那背後之人的聲勢,單隻普普通通的站著就散發出一股氣場,而這氣場愈加瀰漫凝重,像是在故意引老人發現自己。

一個放下一切的年邁劍客,如何和這名滿是銳氣的成年高手比拼?何況前三人已消磨了他的一部分功力。

唐憐雙道:“這人是想讓鐵劍老人心亂,就算不出手,恐怕胡老前輩也已不能使出全力,他總要留些餘力對付身後……”

“那人的力氣……很大……”胡音兒吃力地說道。

原來她已能感受到別人的真氣,卻說不出那是什麼,只以為是“力氣”。

唐憐雙心中一驚:胡音兒自接受了鐵劍老人的內功,已不亞於任何一個武林高手,可她面對此人散發的殺氣竟會感到明顯的壓迫感。

原來沒有修習過內功之法的人無法感受到別人散發的殺氣,而內力越強之人能夠感受到的內力也就越強,因此我和唐憐雙還未察覺到任何異樣,胡音兒卻已有了一種和自己內力相沖的牴觸感。

空地上站立的四人已成掎角之勢,鐵劍老人緩緩閉上了雙眼,似在休養生息。

四個人的身形都是穩如泰山,誰都沒有動上一動。只因他們心意相通,不願再多費力氣,決定將所有內力化為最後一擊。

再過一會兒,這些人的內力就將催發到極致,那一瞬間的出手,將會決定這五名高手的生死存亡。

就在這奇異的緊張氣氛之中,東面牆頭忽然發出“啪”的一聲,一個鐵製的三角鉤子鉤在了牆頭。

一個人罵罵咧咧道:“早叫你們來,非在那吃吃吃,趕著吃閻王飯吶?這的莊主和二莊主都死了,再不來搶些東西,就都被那些下人帶走了!”

後面幾個唯唯諾諾答應的聲音道:“是是,都聽老大的。”

我聽這聲音尤其耳熟,向那邊望去,牆頭已冒出一個人來,正是白日裡見過的楊一嘯。

他一下牆頭,後面的二狗、朱松等人也都跳了下來。

楊一嘯指揮著道:“你們去西面那兩間屋搜,我去南面,咱們待會兒……”

還未說完,二狗已是叫道:“老……老大……咱們是不是跳錯地方了?”

楊一嘯順著他目光看去,才發現前方空地上正站著五人,地上還有一些下人的屍體,立時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