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予初心中升起一陣暖流,腳不自覺地往他懷裡鑽了鑽,像是一種試探。

見莫璟川沒阻攔,她開始得寸進尺,身子向前,無聲朝他張開了雙臂。

莫璟川將牛奶放在一旁,右手將她攬入懷中,下巴正好地抵在她的發頂上。

這無聲的舉動,與他們平日的親暱相比,沒有分毫的差別,卻間接的說明,他們和好。

時予初在他胸膛上蹭了蹭,指尖不安分的摳著他的襯衣釦子,低聲道:“今天你陪我一起去醫院看看吧。”

莫璟川捉住她作亂的手,話裡聽不出情緒,“順著杆子往上爬。”

“我不想欠他。”

聞言,莫璟川手臂收緊了些,語氣沉沉道:“不會。你有我。”

……

去醫院之前,莫璟川事先與祁峻打了個電話。

聽他的意思是,祁澤的手術挺成功的,就是昏迷不醒。

昏迷的時間越久,危險指數越大。

這番話,被時予初一字不漏的聽進耳裡。

莫璟川沉默,瞥了時予初一眼,另隻手不忘牢牢的牽著她。

“你們過來吧,我在醫院。”聽筒裡傳來祁峻的話語。

莫璟川應了聲就掛了電話,繼而攬著時予初,淡淡道:“不準為他難過。”

“不是……”時予初搖頭,“我只是在想,祁澤傷勢怎麼會變得這麼嚴重。”

當時的場面雖然混亂,但祁澤幾乎是次次躲過了那些人的偷襲,應該不至於被砸成顱內出血。

莫璟川思忖著,拿出了車鑰匙,“先過去。”

到了祁澤所在的樓層,時予初發現這一層除了值班的護士之外,安靜的彷彿沒有人住進來。

直到往裡走了幾步,她才看見守在病房門口的警衛員,目光警惕的望著她和莫璟川。

這時病房裡面傳來動靜,只見祁澤的父親和醫生一起往裡走出來,正低聲交談著什麼。

許是注意到了人影,祁澤的父親看過來,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逡巡,最後看著時予初的目光卻不太友好。

莫璟川攬著她向前一步,不卑不亢的打了聲招呼。

祁父認識莫璟川,點頭應了句。而後,他回頭看了眼病房的方向,忽然道:“聽說,阿澤是為了救你受傷的。既然你當時也在場,晚點希望你能配合警方那邊錄個證詞。”

“好,沒問題,”時予初回答。

“等阿澤醒了,你能和他說清楚嗎?”

莫璟川不可避免的蹙起眉心,正要說話,手臂卻被身旁的人輕輕拉扯。

時予初抬眸,坦然直視祁父銳利探尋的目光,“祁叔叔,雖然這麼說,您會覺得我冷血、不知感恩。但事實上,我寧願祁澤沒有來幫我,畢竟誰都不欠誰。相反我和他很早以前就說清楚了,我有喜歡的人,這期間我也沒給他任何會令他誤解的舉動,不存在和他糾纏不清。”

“你的意思是阿澤來糾纏你?”祁父沉聲反問,眉間擰成一個川字。

“說糾纏顯得我自作多情了,我只是想表明一下我的立場,也不想讓您對我産生誤解。”

這番話,既像是說給祁父聽的,又像是給莫璟川聽的。

前者聽了若有所思。

後者聽了,漸漸斂去眸中鬱色,化作一團柔和。

時予初之所以會解釋,全然是因為不想背負這種精神枷鎖。

她已經夠累了,怎麼會願意又攤上一個人情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