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節(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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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卻還是一派端莊溫雅。
陸沉瞥了他一眼,挑眉道:“有事?”
那男子溫和地笑著,如三月春風般,“在下樓重諾,不知兄臺高姓?”
陸沉心下微微驚詫,面上卻很是平靜,微微笑道:“在下陸沉。”心裡想著,自己主動搭上來,就不要怪我了,還省了我煞費苦心去製造搭訕“意外”了。
“剛才見兄臺身手了得,真是令人欽佩。”樓重諾笑的溫雅,“而且,在這錦城,如兄臺這般不事權貴,蔑視官家子弟的更是少見了,實在是難得。”
陸沉沒說話,瞥了他一眼。樓重諾道:“看來你是不知道那個紈絝子弟了,他是王尚書的么子,王德貴妃的親弟。被家中慣壞了,一向橫行霸道。今天被你這麼一嚇,估計能消停幾天。”
“樓公子對梁都很熟悉?”
“我來此遊學,已有三年,對錦城多少會知道些。你是剛來這裡罷?”樓重諾瞭然的笑道。
“嗯,昨天剛來。”
“既是如此,不如結伴同行。你去哪兒?我可以給你帶路。”樓重諾很熱絡,平時他也很少主動結交別人,只是覺得陸沉不似那些薰染了梁都俗氣之人,很有一番風骨,便極想結交這樣的一位朋友。
“小琅環,據說那裡景色絕佳,是個好去處。”見他如此熱情,陸沉也不好惜字如金,微微笑道。
“真是湊巧,我原也是打算往那兒去的。此時小琅環蔚然深秀,山泉瀑布也多,很值得一遊。”說著,兩人相視一笑,放緩了馬速,不緊不慢走著。
“聽你之言,似乎並不是梁都之人?”陸沉道,探子雖然給了一些關於他的訊息,但不過寥寥數語,一筆帶過了,是以陸沉並不知道他的事情。
“不是,我是豐國溧水城人,因仰慕梁國文化深厚,三年前到此遊學。”樓重諾微笑著說,“因緣際會,在國子監得遇謝家的謝墨染,結為好友,故在謝府旁賃了一處住所,就住在康寧街上。”
“兄臺是國子監的監生?”
“並不是,不過是旁聽罷了。”
“嗯”陸沉心下了然,樓重諾家世估計也不簡單,一個別國的人,竟然能進梁國的國子監。
不過這點陸沉倒是想錯了,樓重諾家境富裕,但並不是世家貴族,家中也無人為官做宰的。他只是花了些錢辦了個身份牌。他才學極高,也是憑著學識進的國子監。只不過他無意做官,只是想多學些,所以也不去爭那些監生的虛名。當然,你怎麼能指望一個密探間諜,去理解那種求知的意趣呢?
5.沉香樓偶遇奇葩
自從解釋了陸沉之後,樓重諾便忙碌了起來。經常國子監的夫子前腳剛走,他後腳就急急出去了。每日裡帶著陸沉吟賞煙霞,畫船聽雨,或者逛逛東坊西市,品嘗各處酒樓的招牌美食。不到一個月,硬是將梁都的大街小巷、山山水水走了一遍。
這日,二人正在沉香樓飲茶聽曲,言笑晏晏。一個風流俊俏、滿臉含笑的年輕男子走了過來,對樓重諾道:“好你個樓重諾,把我撇下這麼久,原來在這裡逍遙!”又用摺扇指了指陸沉,“這就是你的新相好?”說完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也不讓人邀請自己就坐了下來,哀怨地看著二人。
陸沉生平最不喜別人用東西指著她,差點沉下臉來,聽到他的話,脾氣就全消了,這麼個活寶,哪能和他較真。瞥了一眼樓重諾,他也是一副無奈的表情,估計是司空見慣了,也懶得反駁他。
“你就別耍寶了,我可是都習以為常了。這位是陸沉,江湖中人,前一段時間剛認識的。”又指了指那個嬉皮笑臉,一副我就要這樣你能拿我怎麼辦的模樣的男子,“這個活寶是謝家小公子謝墨染。”
“哎呀呀,哪用得著你介紹?我自己來。”說著,學做江湖人的樣子,對著陸沉裝模做樣的拱了拱手,然後左手撐在桌上,右手刷的一下開啟那副江山風雨圖緞面扇,故作瀟灑地扇了起來,抬頭挺胸地朗聲道:“本人,就是傳說中,才名遍天下,美貌揚四海,迷倒錦城萬千閨秀碧玉,讓梁國才子欽慕不已,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風流瀟灑,玉樹臨風……的謝家的芝蘭玉樹,謝墨染。”話剛說完,陸沉就送上了一杯茶,謝墨染一口喝光,放下了杯子,道:“陸大俠真真貼心,是不是被我的風采折服了。”
陸沉微微一笑道:“嗯,確實。”
樓重諾驚詫了,這不是陸沉一貫的性子啊。謝墨染喜上眉梢,未等他說話,陸沉補充了一句,“在下從未見過如此這般的玉樹,想必冬天都是枝繁葉茂的,不畏嚴寒。”
謝墨染一時還未反應過來,樓重諾忍不住笑了出來,著陸沉,竟看不出是個牙尖嘴利的,譏諷人都不帶髒字。
謝墨染也是聰明之人,瞬間便反應過來了,說不尷尬是不可能的。他雖然一直這麼說,別人即便不以為然,認為他臉皮厚,也不會直截了當的譏諷他。這個陸沉,竟是毫不留情就駁了他。謝墨染立刻氣哼哼地怒視著陸沉:“你竟敢說我厚顏無恥!”
“真真冤枉”陸沉一邊慢悠悠的端著杯子飲茶,一邊笑道,“你自己不也說你是芝蘭玉樹麼?”
“哼,你這人,好沒意思。”然後徑自給自己倒了杯茶,不理陸沉。
樓重諾怕二人真的將關系鬧僵,以後也不好見面。只得出來打個圓場。“你呀,就消停會兒吧,這出雲騰致雨,你還沒聽過,靜下來安分的聽一會兒吧,保管你喜歡。”
其實謝墨染也沒真生氣,不過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罷了。他本是豁達之人,豈會因為一點點小事就著急上火的?只是微微覺得尷尬。陸沉也知道謝墨染剛剛是佯怒,看著他欲說還休的樣子,知是想讓自己給他個臺階,便笑著說,“多有冒犯。”說著對他舉了舉杯。
謝墨染像個高傲的孔雀似得,頭抬得高高的,“小爺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一般見識。為了表達你深深的歉意,你就把這個雲騰致雨說來聽聽吧。”說完又瞥了一下陸沉,生怕他不願意說似得。
陸沉莞爾一笑,放下茶杯,“左不過男女情情愛愛的事,謝小公子估計見識的都厭煩了呢。”
“那是,本少爺人見人愛的,什麼沒見識過。”
“雲騰致雨寫的是楊沐雨與高青雲二人,楊沐雨為貴家女子,一心思慕貧寒學子高青雲。然高青雲卻只想尊榮富貴。”陸沉頓了頓,“高青雲本來是想借著楊沐雨家族勢力進入官場,無奈楊家人嫌他出身低微,寧願不要這樣的女兒也不讓其娶楊沐雨。後來高青雲只得另尋高枝,娶了別的貴家女子。楊沐雨雖受父母逼迫,卻不改其志。聽得高青雲已經另娶他人,便尋了短見。高青雲聽聞後悔恨不已,便也自掛東南枝。”
“故事雖悲慼了一些,但唱成曲子確實不錯的,前面婉轉纏綿,漸漸激蕩悲愴,然後悽清寂寥,曲意隨故事而變換,倒是有些意思的。”樓重諾輕聲道,末了又嘆了口氣,“據說是西坪國的真事兒。”
謝墨染聽完了這個故事,才知道陸沉剛剛居然又諷了他一回,這陸沉是有嘲諷人的癖好麼?小爺這麼潔身自好、信守承諾的人,怎麼會是這麼狼心狗肺的人呢。謝墨染聽完心想道,不過小爺大度,就不和她計較了。然後一副大發慈悲,不與陸沉一般見識的樣子,看得樓重諾不禁搖頭低笑,剛剛的一點兒感慨悲傷瞬間都被他敗光了。
“這種事情原也多見,並沒什麼稀奇的。只不過很少會有男人真的殉情罷了。”陸沉微笑著,但眼中卻有著點點冷意和嘲諷,“這女子也是見識短淺,區區男人罷了,也值得賠上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