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不合適,不若到浣花水榭溪澗旁的蜂腰橋上。”謝墨染提議道。

三人點頭附和,陸沉本打算先回房取劍,不料謝墨薰卻不讓她去拿,說自己書房有把上好的古劍,用那個就行。於是三人就一起前往謝府北苑的浣花水榭。

陸沉撫摸著熒惑的劍身,古樸的劍柄只有少量花紋,已被磨蝕漸平,隱隱泛著淡光,一看便知是歷史久遠的古劍。而劍身厚重,並沒有因久遠而生鏽,在月光下,閃爍著冷厲的光華。果然一把好劍!

“這是祖輩流傳下來的,現如今我們這輩中,嫡親族系也沒個練武的,荒置在書房好久未用,使得寶劍蒙塵,今日也算遇見伯樂了。”謝墨薰見陸沉屏住呼吸,看得目不轉睛,笑著說道。

“過獎,我其實看不出什麼,只是感覺這劍很是淩厲。”

“那就開始吧,我可是等不及了。”謝墨染最不耐,急吼吼地道。

樓重諾等三人皆是一臉無奈,也只有謝墨染能在此時煞風景了。

陸沉將劍鞘飛置到謝墨染懷中,謝墨染趕緊摟住。只見陸沉踱到湍急的溪澗下的空地,望了他們一眼,一個頓地,飛身而起。剛開始,劍緩慢舞動,婉若遊龍,回轉跳躍,姿態悠閑,恍若閑庭信步。漸漸地 ,陸沉眉目隱約帶上絕然,劍出快如閃電,氣勢如虹,好似千軍萬馬沙場紛戰。倏地,陸沉騰空而起,劍尖直指溪澗,劈空一劃,所過之處,水花四濺,在月光照耀下,銀光閃閃,分外耀眼。陸沉又順勢挑了一些流淌下來的水,周身一旋,水滴在她周圍繞成一個圈,恍若凝固了一般,過了一時才嘩的一聲落到地上。三人屏住呼吸,一瞬不瞬直直盯著陸沉,目光一直追隨著陸沉的劍。看著恍如被銀光包圍的陸沉,看著飛揚的水花,內心皆隨著劍勢跌宕起伏,激動不已。

陸沉然後將速度緩了下來,漸漸收勢。待舞劍完畢,額頭已隱隱有了汗意,她走向三人,將熒惑收入劍鞘。謝墨薰猛地回過神來,笑著道:“今日真是大開眼界!”而樓重諾和謝墨染還是一副震驚的模樣,顯然還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回神了,以前我每日晨起練劍,怎麼那會兒不見你們這樣?”陸沉好笑地對二人說。

“哪裡能相提並論。”樓重諾脫口而出,“平日可沒這麼絕妙。”

“就是,你也太偏心,平日也不見你將這個練給我們看!只拿一些尋常招式糊弄我們。”謝墨染回過神,就開始指責陸沉,太過分了,原來她還藏著掖著這樣絕妙的,竟然不給他看!

“我總不能每日晨起練劍就來這麼一套花式吧。”陸沉笑道。

“下次要將這個再耍一遍給我看。”謝墨染不依不饒。

“這是修雅兄的生辰賀禮,豈能隨意再耍?再者,看得多了也就沒意思了。”陸沉笑道。

哪裡會沒意思,就是看上百十遍,也不會厭煩!三人內心不約而同想起同樣的心聲。

“看吧,還說不偏心。”

好吧,陸沉無語。

謝墨薰看著陸沉淡淡的笑臉,雖面上不顯山露水,內心卻隱隱浮動。

12.山月不知心底事

此時已月上中天,謝墨薰說天色太晚,另一件事就下次,待到月圓之夜再說。

謝墨染暗道,難不成笑面虎親哥也想爬屋頂或是跑到城牆賞月?甚至是去國子監看荷塘月色?呃,怎麼一想到這樣的畫面就感覺很詭異呢?他家正經嚴肅的親哥哥應該不會吧?

不得不說,二人不愧是親兄弟,盡管謝墨染與謝墨薰性格相差甚遠,但還是能將謝墨薰的意思猜出個幾分的。

幾人告辭後,樓重諾二人回到樓重諾的小院,陸沉心情甚是愉悅,腳步輕快地回到西廂。

正打算解衣入睡,忽聽得屋頂瓦片啪的一聲輕響,雖不明顯,但陸沉練武之人還是輕易捕捉到了。當下手中一頓,揮袖滅了蠟燭,輕輕拔出手中的劍,躲到了帳子之後。

只見一個黑衣從屋簷翻身而下,飛身一躍推窗入了屋內,一個翻滾輕輕落在地上。待他走近,陸沉揮劍直抵他的胸口,厲聲喝道:“什麼人?!”

“姑娘切莫激動,我沒什麼惡意的。”那人僵直著身體,急忙道;“還請先放下劍。”說著便要用手將劍移開。

陸沉劍尖一動,抵得更深,冷哼了一聲,說道:“宵小之輩,意欲何為?”

“閣下不是想到謝府竊取機密麼?我有些眉目線索。”那人又道。

“你到底是什麼人,竟敢胡說八道!”陸沉震驚,這件事也只是沈輕舟與自己知道罷了,這人究竟什麼人?居然連自己是女子也知道。

“自是幫助姑娘之人。”

陸沉眸色一深,劍尖抵入了那人胸口,瞬間聽得他一聲悶哼,陸沉將劍拔了出來,鮮血順著劍緩緩流了下來。“我一介江湖閑散人士,並沒有什麼要你幫忙。給我滾,否則,休怪我讓你有來無回。”

那人捂著胸口趕緊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