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雲城蟄伏著一支地下勢力,本是一個竊取天雲城情報為目的的臥底所建。自從暗核會在神域裡的通訊中轉據點設立的小鎮被摧毀,這幾年始終沒有再建立起聯系,讓其處於一種自生自滅的狀態。

他們不死心,臨淵履冰,小心翼翼,一點點發展成員擴張組織,希望有朝一日能重新與總部取得聯系並且繼續效命。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再謹慎也不可能不露出馬腳。

有一位精明的治安官發現城中有人長期定量走私物資,其中又以食物、淨水為主、神域主城再貧窮的城民也有基本的生活保障,誰會無聊偷偷走私販運這種廉價的基礎生活資源呢?

這麼點蛛絲馬跡引起治安官的疑心,結果順藤摸瓜找到找到這個像老鼠般潛伏在地下的勢力,一場數千士兵地毯式收縮就此展開了。

幾百人在搜捕中抵抗被殺。

一百三十人被集體在火刑柱燒死。

當時造成萬人空巷前來圍觀,在天雲城引起很大轟動。

這位治安官因為明察秋毫而得到提拔,天雲城此後加強對地下隧道的管理,他們封堵幾條主要的幹道,同時加設巡邏隊進行巡查,更對市場物資走向嚴加控制,決不允許這支勢力死灰複燃。

現在一晃都快兩年了。

人們都快把這件事情遺忘了。

正因為如此防備力量也有所鬆懈,誰曾想就這麼一個被人遺忘的群體,他們就像蟑螂一樣頑強的在天雲城三百米以下夾縫裡,在天雲城封堵中奇跡般頑強活下來,他們不僅僅活下來而且還死灰複燃了。

這個挖掘出來的地穴空間裡藏在掩體之內。

他們挖通四周以地下滲水保持水源供應,他們以簡陋自制發電機以及電燈來照明,他們鑿開一個個簡易的容身住所。

這些就是地下組織成員。

神光最耀眼的天雲城下,他們名副其實的燈下黑。

一個身體微弓的白發老者手持木杖,正看著自己的手下將一枚巨大卵狀物體安置在頂部,老者的身材高大卻消瘦,長發灰白,淩亂不堪,從頭頂披落到胸口,讓人基本沒法看清面部,只是枯槁般的發絲之間,偶爾透出一道陰鷙的目光。

老者穿著非常破爛,大概幾年沒好好洗澡,活如一具行屍走肉,渾身一股惡臭的氣味,從他的身上感覺不到半點生氣,一個終日生活在黑暗裡,永遠都不可能有光明的人,才會養成這樣的氣質。

“天雲城,要完了。”

老者喃喃自語,聲音嘶啞深沉,說不出是悲是喜。

一個黑布蒙面揹著刀的人走過來,黑袍看起來不寬大卻沒重力般無風自動,好像是一陣虛無的煙霧構成的,“你想好退路了嗎?”

這人是蝰蛇的親信。

一個有著黑色幽靈代號的人。

幽靈說話間目光流動,他看起來是在打量老者,其實是在審視老者身邊幾個沉默的男人,這幾人身上有一種讓人很不舒服的感覺。幽靈知道,這個老頭子以及這個地下勢力,他之所能從兩年前掃蕩活下來,絕非他們運氣好而是有其他勢力在暗中協助。

天雲城裡面還蟄伏不為人知的勢力。

這支勢力會想方設法挑起禍亂,也會想方設法讓人類叛離神道,更會相反設法讓人類彼此廝殺無休無止,他們是一群唯恐世間不亂的家夥。他們救人是有代價的,其代價就是介入這支地下勢力,好慢慢地將他們同化成自己的棋子。

老者自知自己首領位置正在被架空。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毫不猶豫選擇接受。

退路?哪有什麼退路?如果這些人還有退路,他們又怎麼會生活在這種永無天日的地方茍延殘喘呢?

白色長發老者話音裡透出一種決絕,那一雙滄桑艱辛眼神深深疲憊:“你知道嗎,我大半輩子都在天雲城裡渡過,從沒一天光明正大走在過天雲城的街道上,也從來沒有一次親身享受天雲城的繁華,可我真的喜歡這座城市,所以再沒什麼地方,比這裡更適合成為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