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燮有些意外的看著面前這個半大小子。

“這位……?”

周瑜上前一步笑道:“士公,這陸伯言是在下的學生,也是我主孫策最為看重的江東未來棟樑。”

“哦?”

士燮聽完周瑜的話大感好奇:“好好好!別的不說,光是這小小年紀就有這般穩重的氣度,那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士燮如一位慈祥的老者,伸手在陸遜腦袋上揉了揉,還故意躬下身子輕聲道:“既然你叫我一聲士爺爺,那爺爺也不能沒有表示。這樣,這是爺爺隨身攜帶的象牙印章一枚,印文‘慎獨’,正所謂‘聖人不慚於景,君子慎其獨也,舍近期遠,塞矣。’爺爺願你以後能稱為一名濟國安民的真君子。”

陸遜雙手接過士夑的那枚象牙章,恭恭敬敬的給老人行了一禮。

“‘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故君子慎其獨也。’學生謹記士爺爺教誨。”

“呵呵呵呵,孺子可教啊~”

士夑滿意的拍了拍少年,這才直起腰身對著周瑜說道:“江東有周郎與這些謫仙兒,還何愁不能稱霸一方?”

周瑜幾人都是笑著謙虛了一番,士夑這才對眾人指了指自己身後跟著的幾人。

“諸位,此子名為士匡乃是老夫的親侄兒。此次帶他一同押送藥品入江東,也是想著讓他開開眼界,學習學習咱們江東的執政之道。”

士匡看起來頗為拘謹,與孫匡陸遜一比較高下立辯。不過士夑也沒怎麼在意,而是繼續介紹道:“這位乃是老夫的學生,程秉程德樞。這次帶德樞來,那是因為他在我們交州,特別是南海郡,有著六年的治水經驗。這次時逢江東百年一見的大水,特讓德樞來此助各位一臂之力呀!”

周瑜等人聽完士夑的介紹,都用一種炙熱的眼神望向程秉。

“太好啦!士公真是我江東的及時雨雪中炭啊!”

周瑜緊握住程秉的雙手,上下打量著眼前人,急忙對身後計程車兵說:“吩咐驛館,一定要對刺史大人一行盡心盡力,如果被我知道有絲毫怠慢,定斬之!”

“是!”

這一日,周瑜在百忙之中,仍舊在驛館設宴款待了士夑一行人。不但是因為士夑的一州刺史身份,更是因為後者帶來的藥品極大的緩解了江東近期的困境,使那些傷員都能得到及時的醫治。

另一方面,在宴會結束後,程秉第一時間跟隨周瑜將廬江城周圍的堤壩巡視了一遍。對於江東所採取的圍堵疏導的手法,程炳還是給予了很高的評價的,但是這些手段就算再高明,那也是亡羊補牢的手段,並不能從根本上防治水患。

而交州刺史的來訪,不但解了江東的藥材與水患兩處危機,更是讓本來風聲鶴唳的廬江城得到了一絲喘息之機。畢竟大家的心絃都繃得太緊了,如此以往長期下去,就算沒問題也會出問題的。

兩日後,孫權被從吳郡接來廬江,並且全權負責與程秉的會晤。說白了就是跟著程秉學本事,然後陪著人家吃好喝好玩好。不過周瑜的這個心思似乎沒用對地方,因為士夑這次帶程秉過來,就沒準備讓他再回去。

卻說那日落水昏迷的孫策,待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也已經是三日之後了。

“唔……我的頭…!”

緩緩地睜開眼睛,孫策感覺自己的腦袋似乎要裂開了一般。試著動一動身子,腹部又傳來一陣劇痛,似乎是腸子斷了。

“我這是?…”

孫策在片刻的視線模糊之後,終於看清了周圍的情況。

這是一間不大的竹屋,屋內裝飾簡潔而且乾淨,沒有過多的傢俱,就是一張床和一個櫃子。竹屋外,似乎有淡淡的草藥清香傳入孫策的鼻中。

就在這時,一個輕柔的腳步和鈴鐺聲響起在竹屋門外。緊跟著,就是一聲清脆的嬌呼。

“啊?醒了,大長老!他醒了~~~”

聲音的主人是一位大約十六七歲的少女。少女穿著一身極具民族特色的短衣短裙,雙腳白皙沒有穿鞋。嫩蔥一樣的腳踝上拴著一對鈴鐺,跑起步來“叮咚”作響甚為悅耳。

少女走後不久,似乎又帶著一個人回到了竹屋。孫策揉了揉眼睛,發現是一位鬚髮皆白,杵著一根獸頭權杖的老人。

老人被少女拉得有些踉蹌,嘴裡不停喊著:“慢點慢點!我要被你拽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