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雪苑被圍,第一時間就有訊息傳到曼音殿,德妃尚語恬一直知曉皇後是要對付蘇紫陌的,故而在此時候早就派人盯著鳳儀宮與昕雪苑,只等抓皇後的尾巴,此時接到訊息昕雪苑被圍,但卻沒有強制搜宮,心中已開始奇怪,皇後究竟打的如何算盤!

繡著雙面繡仕女圖的團扇輕輕搖動,德妃鳳眼一挑,悠悠道:“那些人既然沒有闖進昕雪苑,那邊便不會有事,不過也難保不會有人早早在昕雪苑中佈下陷阱。醉雀,你讓人好生盯著鳳儀宮那邊,任何訊息都一定要早些傳遞給本宮。”

“娘娘,您真的要幫助蘇修儀對付皇後娘娘?”醉雀有些不安問道。

“你懂什麼!你以為蘇修儀就那麼容易對付?對付皇後?哼,也得真能抓住她的小辮子,如今她懷著那龍種!”說到這裡,尚語恬有些咬牙切齒:“可不好對付呢!如今我將軍府還有用,若有一日戰亂平息,就是我將軍府沒落之時,你覺得那個時候,皇後會放過本宮?”

“是,奴婢悟了。”醉雀點頭:“那蘇修儀雖然有皇上寵愛,可她無子嗣,也不是個爭搶的,能夠有機會坐上皇後寶座的,還是我家娘娘您。”

“休得胡說!”尚語恬團扇一擺,道:“你以為蘇修儀真的就如她表面表現出來的那樣與世無爭?哼!”冷哼一聲,尚語恬接著道:“她如若真的與世無爭,又如何會這樣一直霸著皇上的寵愛!如她那般身份背景的,有幾人有她爬的高!如今連她爹都要調入京城來了!”

“既然蘇修儀這樣,娘娘您幫她,起步也是與虎為伴?”

“哼,本宮說了一定要幫蘇紫陌嗎?”尚語恬團扇再次扇動:“就看皇後與蘇紫陌兩人,誰棋高一招了!”

鳳儀宮中。

蘇紫陌跪在門外,已經半個時辰。

好在今日天氣爽朗,雖然寒冷地上陰寒,有著陽光的照射,將著寒氣驅散不少,再加上今日來此之時,迷夢就給她準備了特製的護膝,裡面放了驅寒發熱的藥,此時跪了這麼久,也沒什麼大礙。只是蘇紫陌一直覺得心有點突突直跳,總覺得心神不寧。

皇後沒有在門外安排人盯著蘇紫陌,鳳儀宮廳堂門大開,在裡面便能看到蘇紫陌的模樣,此時曹惜雅已經勾著唇角,在屋內的貴妃塌上歇息,一旁的幾個奴婢按摩著,屋內暖融融,十分舒服,在看著外面跪著狼狽的蘇紫陌,曹惜雅只覺得心頭更加舒服。

“外面的天氣是否太好了!也沒個冷風吹吹,真是燥地慌。”輕輕撫了撫小腹,曹惜雅抬眸看向蘇紫陌所在的地方,轉頭又看向莫夕顏:“莫嬪,你說是不是?”

莫夕顏看著皇後的眼神,點點頭,面色深沉,今日中午皇後使計不成,肯定會在傍晚再次下手,到時候自己如何能夠摘清?但願自己腹中的孩兒能夠保佑自己。

“莫嬪也覺得燥煩,那便真的是這天氣不好了!惜雪,讓人在門外灑些水,去去這熱氣。”

皇後的吩咐下來,雖然眾人都覺得荒唐滑稽,畢竟這如今天寒地凍的,哪裡會來的熱氣,又不是暑熱之時!不過皇後娘娘吩咐了,還是都要去辦妥的,惜雪點頭,便去後面傳了話。

此時聽到惜雪的吩咐,許多人都不願意去做,誰都知曉皇上對蘇修儀的重視,今日做此事,一定是得罪蘇修儀的,如若今日蘇修儀無事,往後怎會有好果子吃,再者,如若真發生何事,皇上絕對不會怪罪皇後娘娘,到時候倒黴的,還是她們這些個奴才,說不定腦袋都要搬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顧盼,只等有人自告奮勇。

本來都沒想著誰會出來做此事,惜雪冷冷看著眾人,目光中已露威壓,就在此時,讓眾人都出乎預料的,竟然有人站出來,要做此事,而此人,竟然是從前在昕雪苑當過差的惜之,如今名為子如。因為惜之名中的“惜”字,與鳳儀宮中四大宮女的惜相同,故而為了避諱,被改了名,但是宮中這些個宮女奴才的,哪個不知道惜之的過去,誰都沒想到惜之會如此踴躍地向皇後娘娘表示衷心。

惜雪瞟了子如一眼,道:“那你便去吧,你應該明白要如何去做。”

“是,奴婢明白。”惜之垂著頭,聲音恭敬中帶著一些被重用的歡喜,眼中卻是思緒一閃而過。

蘇紫陌跪在鳳儀宮中,在惜之出現的時候,便一眼看到,再看惜之提著的水桶,蘇紫陌黛眉微蹙,惜之如何會跑出來,她不是應該與自己保持距離以自保嗎?她提著水桶……

垂下眼眸,蘇紫陌眼底閃過一抹晦澀之光,如若這是惜之的選擇,也好,但是蘇紫陌腦海中還是想起了當初小小的惜之給自己梳妝的場景,那個小惜之,如今也長大了啊!

一直走到蘇紫陌附近,惜之的表情都是十分淡漠地,提著水桶到蘇紫陌前面,左邊潑了一半水,右邊朝著蘇紫陌的方向,一個停頓,可是那水還是潑了下來,雖然只是潑濕了蘇紫陌的宮裝裙鞋,但還是給蘇紫陌澆了一個透心涼,心涼如底。

裡面傳出皇後的聲音。

“哎,這灑些水,果然涼爽許多,連心都靜下來了!”說著,曹惜雅還輕輕笑了兩聲,又朝莫夕顏道:“莫嬪,可感覺清爽?”

“如何,不清涼呢?”莫夕顏複雜地看了蘇紫陌一眼,淡淡道。

呵呵……又是皇後的一陣笑聲,風吹來,蘇紫陌只覺得麻木冰冷,不止是雙腿傳來的冷意,還有心中的,心中冰冷更甚,捏著裙擺,蘇紫陌眼睛忽然看到一個東西,眸中光亮閃過,迅速動了動衣擺,將那東西遮掩起來。

衣擺下,蘇紫陌的手緩緩將那個小紙條舒展開,她便知曉,惜之不會那麼冷漠,她一直覺得,她是個良善的孩子,如今看來,的確是,惜之冒著如此風險給自己送此紙條,是要給自己傳遞什麼訊息?還是……又是一個陷害自己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