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過冷靜的反應讓二人的神色都有著說不出的失落,漸漸的臉上蕩起了開心的笑容:“漾兒脾氣不好,還麻煩墨姑娘多多包涵,用心照顧。漾兒也是,若心有歸宿,就請好好珍惜。墨家與澹臺家能守得雲見天開的和睦,都是好事兒。”

墨絮恥笑著環住漾兒的細腰:“這點兒請放心,漾兒我會認真對待,但這大軒澹臺朝堂我照樣不會心軟,天下,終歸是屬於我的。”

“若墨姑娘沒有別的事情,思捷就先退下,不做打擾了。”

“這些日子,你為我也是用心,若想出去走動,我也不攔著你,漾兒在我身邊,量你也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去吧。”

我禮節性的作揖告退,接著離開了墨絮的房間,將門合上後,我緊皺著眉頭,這一切如此的不對勁,墨絮三百六十度的大轉變的態度,實在讓我匪夷所思。

我需要找到許陽炎將發生的事情告知他,在繞了幾圈走廊的路口,碰到的人竟然是修子真以及他的三個徒弟。修子真的笑顏裡充斥著難以言表的情緒,而他接下來的話,也道明瞭一切事態的緣由:

“季隊長,如果我沒有猜錯,現在,你可以安心的隨我離開這裡,去見那位恩人了。”

“修子真,你到底對墨絮和澹臺漾做了什麼?她們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四周無人,致使修子真能真真切切的露出真實面目,他笑而不答揹著雙手轉身離開,回答我問題的人卻是阿金,他從衣兜裡取出了一枚小木盒子,帶著節拍敲了敲:“早在練兵的第一天,我便下了蠱在墨絮和澹臺漾的身上。”

我驚異的盯著他,又搖了搖頭:“為何要對兩個女子下蠱,這樣做又是為了什麼?”

“此蠱名為情蠱,分為雌雄,中了雄蠱的人會對中了雌蠱的人産生無法抗拒的情愫,對寄宿體的性別是沒有要求的,雖然此蠱沒有致命的毒,但如若二人天生不配不搭,她們會一早就暴斃而亡,兩位女子雖面上鬥嘴好爭,可內裡早就起了情意,中蠱者平日裡跟常人沒有區別,但會為情分心失智,我之所以下此毒正是為了日後季隊進發皇城而做準備。我將操縱此蠱,將二人陷入情愛裡無法自拔,請你放心,若出現意外情況,我會引蠱而出,不會傷及二人性命。”

我微微蹙眉哭笑不得,這都什麼玩意兒,阿金,你該不會是百合男來的吧?不過,少了這倆人的幹擾,對我而言,不算壞事兒,我也能欣然接受。

“既然如此,我還能說什麼?走吧,帶我去見見那位‘恩人’。”

原來一切都在修子真的安排裡,下蠱也是為了讓墨絮分心,三日休息,我也能安心離開這裡,所以,事不宜遲,立馬出發為妙。

………

我與修子真一行人離開了墨絮的根據地,而那所謂的‘恩人’身處之地並不遠,就在德一府附近的山郊深處,我們一路策馬馳騁大半天就趕到了那裡,深山老林掩有一處空門廟址,說不上香火鼎盛但也是煙霧繚繞。

我隨著修子真的步伐走進大門,只有一位袈裟傍身的僧人守在空地,中年模樣並不老氣,眉目裡全是文文弱弱,估摸著跟著已逝尊皇年紀相當。

修子真謙遜與他拜禮後側身將我引出:“師父,季思捷,我已帶到。”

僧人口唸阿彌陀佛後對我笑了笑:“季公子,請隨我來。”

我見著修子真矗立在原地沒有跟我一起的意思,我便一股三回頭的同僧人走進了大殿堂,將厚重的木門合上後,僧人坐進陳舊的木椅裡娓娓道來:“貧僧法號圓通,是這裡的住持,當然…此處也只有貧僧一人供奉佛祖。”

噗……你為什麼不叫申通呢,四通一達,我法號還叫包郵呢…大軒人的起名為何都是如此的迷?

我不喜歡打哈哈說客套話,所以連坐下的動作都省掉了,開門見山的問著:“師父,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暗中操控的吧?我不喜歡賣關子,說吧,你的用意到底是什麼?”

圓通師父溫文爾雅的笑著,手中攆著佛珠不急不慢的說起:“打季公子初入回春堂,我便派人暗中觀察你的行跡,以至於你日後去了皇城大有作為,貧僧均是看在眼裡。墨絮早有反心,貧僧也都知道。”

“那師父為何不動用自己的能力遏制她的行動。”

“阿彌陀佛,萬事皆有因果,貧僧只看世間紛爭,本不想插手紅塵凡事,如今幫忙,只因為………”

說到這裡,圓通頓了頓,接著便嘆息著停了下來。見我急著想要知道下文,他撫摸著手中已經盤玩包漿的佛珠無奈的笑了笑:“沁兒的野心已經害死了一眾無辜的人,雖然我與她早已沒有瓜葛,卻因蒼生而放不下血脈孽緣,因此,我不得不讓弟子們出面制止眼下的困局。”

“血脈孽緣?難道你………”

我驚異的看著圓通,再次認真看清眼前僧人的眉目,我終於明白了什麼,接著便大笑起來:“原來,你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