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一次我看透了她的心, 她明明揚起眉梢卻動容得十分難過, 當人們陷入到物是人非觸景生情時, 身上重似盔甲的虛偽也不再是防備, 零落寂寥都成了脆弱,此刻的澹臺沁便是如此, 這身久違的公子扮相少了往昔的冷漠,她難耐的感嘆起來:“許久不見你這身穿著, 還真是叫人懷念, 怎麼看, 思捷都最是適合天.朝人的打扮呢。我想,那時與你相見一定是天命安排。”

說著, 她不顧行人的側目, 伸手給予一個莫大的擁抱,我明白這個意義深重的擁抱,這是一場對過往彼此的思念。她嘴裡的情話直白得毫無美感, 卻字句直擊我的心,我回抱住她, 閉上眼睛安慰著:“我答應你, 咱哪兒也不去了, 也不再有回到天.朝的念頭,年年花燈都陪你放,放到白首走不動為止。”

澹臺沁伸手理了理我的襯衣領子打趣的說道:“這可是你說的,拉鈎!回去了,我讓人替你做幾套這樣的衣服, 好看著呢!”

“要不,我設計一下,到時候做出來了你也穿穿,肯定特好看!”

“好啊,這天.朝的裝扮挺簡便的。”

我們就這樣有說有笑的十指緊扣著穿過了軒舜橋,找到一處攤位買了一盞上乘的漂亮花燈,攤販詢問想要寫上什麼祝福時,澹臺沁扔了一些碎銀給他:“筆墨給我,我們自己來寫。”

攤販遇到大方的買主自然是好臉相向:“得嘞,馬上給二位客官準備。”

說著,急忙拿出兩聯紅紙和毛筆遞給了我和沁兒。澹臺沁的字很好看,每一筆都顯得格外用心,一眨眼的功夫,紅紙上寫了密密麻麻的字。我不會用毛筆,倒是一時興起寫了句‘ive together ti od age’

我們互換了彼此的紅紙,澹臺沁盯著我的英文橫豎看了又看就是不明白,臉上不解的模樣有著小小的可愛。我看著手中的紙會心的笑了,嘴也跟著唸了出來:“不負君伴長相守,歲歲朝朝皆是你。”

澹臺沁負氣的用胳膊肘捅了捅我:“這歪歪扭扭的符號都什麼跟什麼!”

突然很想惡作劇,我清了清喉示意她跟著我一起念:“ive together ti od age~”

澹臺沁舌頭跟打了結一般:“i...屋什麼來著...煩死了,你在作弄我!”

“哈哈哈哈...白頭到老,說的這麼簡單,可又很難呢。”

我伸手攬住她的肩頭偷偷吻了吻她的額頭,隨後便將祝福的紙條貼在了花燈上,我們走到河邊託著花燈將其慢慢的放進了河裡,看著我們的燈混進了無數閃爍的花燈裡漸行漸遠,便笑著看向澹臺沁:“看,我治的河多平靜啊,多好,再也不會泛濫成災了。”

“當初季工督可是把命都賭上了,豪言壯志要把軒舜給治理得妥妥當當,如今看來,父皇看人沒看錯,尊甚是滿意,要不明日早朝給你賞賜些什麼?”

“額...你都是我的,還需要什麼賞賜,若真要給我點兒什麼好處,不如...”

“不如什麼?”

我壞笑著湊近了澹臺沁的耳朵小聲說道:“正值佳節,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不如沁兒與我來做點兒快活事兒...”

“又是這句話,汙穢得很!”

澹臺沁揪了揪我的耳朵氣急敗壞,我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那到底是做還是不做呢?”

“去去去,給我去猜燈謎,贏點兒小玩意給我,興許我一時高興就從了你!”

“你等著啊!”

說完,我們混進人群裡,燈謎是難不倒我,這官吏們換了一波又一波燈謎,我十有八九猜得著,好在今日出行背了包,裝許多小禮物,直到夜深了繁華落幕,方才牽著澹臺沁的手大搖大擺的朝宮門走去。

兄弟們見我與沁兒準備回宮便集結在一起,跟在我們的後面,澹臺沁回頭看了一眼:“怪不得你出一趟門毫無顧忌,原來讓暗支的人一直跟著呢。”

“你貴為女皇,萬一出了什麼岔子,我怎麼跟群臣交代,自然要留有後手。再說了,他們此處出行也不只是為了保護我們。”

“哦?思捷心思縝密,難道還有其他困擾?”

“待到時機成熟時,自然會一五一十告知沁兒,勿要多心,現在咱們只談風花雪月,難得頭一次這麼著急著想回日輝月影樓,沁兒還不加緊了步伐?”

一聽到我色氣重重的語調,澹臺沁便揪著我的胳膊沒好氣的說道:“滿腦袋都是不可名狀的事兒,你呀你,欠收拾!”

“收拾?你倒是洗香香了鑽進被窩好好收拾我啊。別說心甘情願了,我簡直是迫不及待呢。”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