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皇後突然的驚擾, 澹臺沁深意的盯著她, 最後決定將另類的殘酷懲罰用在她的身上:“皇後, 這世間的痛苦分很多種, 尊本想讓你隨同父皇一起走,但現在, 尊改了主意,喪夫喪子讓你一人獨活這樣的安排如何?來人, 送皇後回寢宮好生歇息。”

“澹臺沁你不得好死!賤人...就知道墨娟夕那樣的賤人生下的種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皇後被士兵往大堂外拖, 她驚聲尖叫著辱罵著, 澹臺沁的眉梢微微松動,但終是沒有理會皇後。後一刻, 士兵準備好了繩索, 尊皇被人帶到饕餮堂裡的那一尊神像前,被繩子麻利的牢牢綁住,澹臺沁扭了扭脖子, 表現出一臉的疲憊,似乎要為這場謀反進行最後的收尾:“你們所有人都退下吧。”

於是, 一眾人帶著浩浩蕩蕩的腳步退到了門外, 我惶惶然的想要跟著離開, 趁著此時人群湧動,我得找準時機跑出去尋找驍兒和澹臺漾。澹臺沁就像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她根本不用看我的神色就能判斷出我下一秒會幹什麼?

所以,她抬腳走到我的面前一手挽住了我的胳膊,阻止了我的行動:“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他們安然無恙暫時不必擔心。”

我突然間極為厭惡身邊這個城府心機深不可測的女人,所以抬著肩頭將胳膊收了回來,她看起來好陌生,彷彿我們根本就沒有認識過一般,心間伴隨著厭惡的還有隱隱作痛的失落:“澹臺沁,你已經如願以償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所有,還有什麼不滿足的,非要趕盡殺絕,這些無辜的人到底欠了你什麼?”

“住嘴!”

也許,我的只言片語刺痛了澹臺沁的某一根神經,她突然開口呵止了我,甚至憤怒的瞪著我,我有些意外,剛剛皇後說了那麼重的話都未能挑起她的怒然,我只不過說出了一個事實罷,她的反應竟如此的大。

我的嘴角浮起得逞的笑意,甚至輕蔑著:“我說錯了麼?不擇手段的利用著我,口口聲聲的將自己的野心包裝成偉大的顛覆,然而現在的屠殺算什麼?就算你坐上王位又怎樣,今天起,這裡的一切都無時不刻的提醒著,你是一個暴君!”

啪的一聲,一記火辣辣的耳光扇在了我的臉上,手掌揉著自己的臉頰,我側頭看著地面,而堂外的煙花終於放完了,隨著耳光的落下,這個世界也總算是消停了:“來人!把季思捷給關起來,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許探視!放火!燒饕餮堂!”

這一幕註定成為我永生難忘的畫面,我被人拖著朝大堂外挪動,而士兵們將油灑在了尊皇的身上,那一瞬間,熊熊烈火猶如一朵豔麗的繁花從他的胸口綻放而開,他一邊痛苦的哀嚎著,一邊聲嘶力竭的大笑著。

澹臺沁欣賞完這樣的畫面,最後轉身朝大門走來,突然,她頓住了腳步,已經燒成了一團火人的尊皇靠著最後一口氣放聲詛咒著:“今夜明月甚好,烈火繁星映照。夢魂終歸故土,從此不再寂寥!哈哈哈哈哈...澹臺沁,你永遠都不會安眠,永遠都不會...啊....”

此時,是我穿入大軒跨進新的一年的時刻,也預兆著我在這一片血腥的土地上開始了新的篇章。

.....

我已經記不清自己是怎麼暈過去的,當醒來的時候,我的左手被吊了起來,雙腳也銬著鐵鏈,這讓我的肩頭很酸卻無法動彈,腳邊放了一碗水,我卻夠不著,等醒了醒神後,我環顧了四周,這才發現,對面的牢房裡被關的人是仲伯公。

“年輕人,你醒了。”

仲伯公的聲音傳進我的耳裡,我有些呆滯的望著他卻沒有說話,他媽的,為什麼這死老頭子沒有被銬起來!?他雙手把在欄杆上定定的看著我:“現在,你明白了嗎?你站錯了隊伍。”

“都不是好東西,站哪邊下場不都一樣嗎?”

我嗤笑一聲回複著,仲伯公披頭散發的模樣很狼狽,但他被我的話逗笑了:“你一直以來都認為我是個奸佞吧?可到頭來事實證明,真正的佞臣是你自己,你心甘情願的順著澹臺沁替你安排的路走,如今被耍的團團轉,現在的下場卻是這樣,真是吃力不討好呢。”

“所以,你在看我的笑話?”

“你覺得接下來,澹臺沁會做什麼呢?”

“我不想知道。”

“老夫這樣告訴你吧。澹臺沁設計了這一切,她如願以償名正言順的坐上了皇位,軒舜河治河工地被人搗毀,當初在現場發現了一塊疑似我項家家臣的腰牌碎片,如今饕餮堂被燒毀,護衛軍兵權握在她的手中,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將昨夜慘案全部嫁禍在老夫的身上。年輕人,這就是朝堂裡勾心鬥角的常態,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你說什麼?治河工地被歹人搗毀,不是你做的?荒唐,我憑什麼相信你?”

“的確,無憑無據你不信也罷,但很快不就水落石出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