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兒, 璽兒便帶著一小盒包裝精緻的藥散走了進來, 打斷了我的出神:“殿下, 您要的藥散。”

“嗯, 擱在桌上吧。”

澹臺沁的目光依舊鎖在我的臉上,微微點頭示意璽兒可以離開, 我則轉移了視線,好奇的盯著藥散。公主順手拿起盒子開啟, 纖長的手指沾了一些藥, 輕輕的點在我的大包上, 感覺清清涼涼的,舒服極了。

“很疼麼?”

澹臺沁極為關切的問著, 我笑眯了眼睛直搖頭:“不疼了。”

難得此刻氛圍變得溫馨, 讓人入戲,怕是公主被惡趣味上身了吧,見我表示不疼, 這女人竟然使出力氣摁了摁額門上的大包,霎時間我疼得打了個激靈, 哀怨的驚呼:“嘶...你故意的吧!”

澹臺沁微微鼓囊著腮幫子詳裝著很無辜, 連語氣也變得無辜:“不是不疼麼?”

“那也不能這樣戳傷口啊!”

一時間, 氣氛變得怪怪的,我們停止了互動,就那樣靜靜的四目相對,直到我看見眼前漂亮的女人,她的雙頰浮起一片淡淡的緋紅, 我不得不抬手摸著鼻子掩蓋住自己的羞澀,住在心房的小鹿正活蹦亂跳的四處亂撞,惹得我的心砰砰直跳。

“那個...殿下...還生思捷的氣麼?”

我換了個話題,卻發現,不問還好,問了更糟糕。澹臺沁很認真的盯著我,盯得我直發毛,我哆嗦了一下,被自己的這個行為給逗笑了,怎麼感覺像犯了什麼錯,等待著戀人原諒呢?澹臺沁見我突然笑了,依舊緋紅的臉上掛起一絲莫名:“你笑什麼?”

“我就是想笑了啊,沒有為什麼。”

“季思捷,別嬉皮笑臉的,你以為我消氣了?你已經騙了我一次,指不定哪一天就神不知鬼不覺的投靠了他人,你覺得我還會再信你麼?”

越說越離譜了啊,怎麼搞的像我去外面沾花惹草了似的!伸手一把握住澹臺沁的手,我很嚴肅也很認真的看著她:“你是主公,我是忠臣,你放心,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當然,驍兒的安危除外。”

澹臺沁並不反感我碰她,她也沒有不給面子的將手抽回,而是帶著一絲小女人的氣息嘀咕:“怎麼證明?”

“空口無憑的,你得慢慢考察我啊,反正我每天都住你這兒,哪天你要是覺得不對勁兒了,有千萬種方法可以弄死我呀。”

“原來在你眼裡,我是個殺人狂魔?”

“怎麼會,殿下仁義善良,自然是捨不得取我性命。”

“這麼自信?”

“因為,我是可用之才啊!”

澹臺沁被我的自戀語氣逗樂,她無奈的搖頭表示我已經無藥可救。這時,突然想起一件事,收住玩笑話正色盯著她:“對了,你可要小心一點。”

“怎麼了?”

“今日尊皇突然問及我,為何住在公主府還能進出自如。看來,處處都有眼線,不然這等小事怎麼會知道,防人之心不可無,事事小心為妙。”

“好,我知道了。”

......

在確定了治河方案後的第三天,持續已久的暴雨終於歇腳了,我站在創工閣的庭院裡抬頭看了看天,空無一片白雲,許久不見的暖陽總算是很給面子的冒了出來。我合計了時間,決定帶著一眾子匠前去動工地點考察,好幾輛馬車一路馳騁,穿過了軒舜河上的大橋,下城的光景落入我的眼簾。

洪澇泛濫給下城百姓帶來的損失比我想象的還要慘重,越是順著河水朝下游走越是荒涼得慎人,一路穿過沿途,本就不結實的磚房木屋無一完整,被洪水沖得破爛不堪。

我側頭同身旁的子匠討論:“看來這項工程不只是要給軒舜河改道那麼簡單。”

“季工督的意思是?”

子匠反問,我思忖著指了指車窗外的房屋:“下城洪澇泛濫,問題就出在上下城沿河防洪堤的高度不夠,如果在現有的防洪堤上加蓋高度的確能改善眼下的問題。但是,軒舜河綿延公裡數過長,若要全程築起防洪堤,耗費的人力財力以及時間過大。所以,我認為流經上下城的地段,進行堤壩加蓋高度,剩餘部分則做改道,這樣才能完全解決洪澇災害。”

“季工督所言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