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卿在想什麼?”楚淮引聲音沙啞,不動聲色姿勢,掩蓋某些會嚇著小貓的變化。

“沒有!”孟侜欲蓋彌彰地扭頭望天,手上動作不停,反正不知道搓到哪就是把楚淮引當搓衣板一陣亂搓。

他聽見楚淮引“嘶”一聲,急忙轉回頭,一下子對上楚淮引欲求不滿的眼神。

有些腿軟。

“啪嗒”一聲,澡巾落到水裡,掌心沒有布料的阻擋,一下子按上溫熱跳動的胸膛。

位置特別嚇人。

孟侜被燙了似的收回手,偶然間瞥見了楚淮引左肩上一道兩指長的疤痕,看起來有些久遠,但絕對不是什麼小傷。

就算是戰神,剛上戰場的時候也是新手啊。如果我早點來,說不定能給你當一個混飯吃的狗頭軍師。

孟侜覺得自己的肩膀也在疼,他問:“這是怎麼傷的?”

楚淮引在實話實說“被內賊一刀砍在肩上差點死了”和糊弄過去間猶豫了一下,最後誠懇地說:“三個月前,被一隻不聽話的小貓撓的。”

孟侜搭在楚淮引肩膀上的五指收攏,氣呼呼地抓出了五道淺淺的指甲痕。

這絕對是誣陷!

我清清白白一隻貓,頂多留下這種程度的痕跡好嗎!

用水抹一下就消了!

再逗孟侜就要炸毛,楚淮引轉移話題:“若是最後,證據指向孟甫善,愛卿,你說朕是否應當按律懲處?”

孟甫善再不是人,到底是孟侜的親生父親,楚淮引摸不準孟侜對他的看法,他知道孟侜不喜孟甫善,但事關重大,一旦定刑就是死罪,生死麵前,或許孟侜會顧念生恩?

孟侜卻在想,孟甫善謀逆,按律要連坐家人,他也姓孟,到時候勢必會讓楚淮引難做。不用到時候,楚淮引現在已經在問這個問題了。

孟侜越發覺得管嘉笙這個身份很好,能保命。等京城諸事一畢,他還是按原計劃請辭回蘇州。或者這中間管嘉笙醒來接替他,事情就更容易了。

他堅定地告訴楚淮引:“刑罰當以服眾,謀反重罪,不重罰何以震懾天下人。”

“朕知道了。”

腦迴路並沒有交叉的兩人,一致透過了兩個答案。

一上床,孟侜就滾進了龍床內側,並把自己裹成毛毛蟲,閉上眼睛拒絕和陛下一條被子。

楚淮引對這個“讓幹什麼都很順從就是不承認自己是孟侜”的人非常無語。

他拎著被子的兩個角一提溜,掉出一隻淩亂的小貓。

楚淮引不懷好意地靠近孟侜,“愛卿今晚又讓朕想起一個人。朕依然覺得愛卿就是他,若是不再驗證一下,朕今晚大概會睡不著。為了明日早朝順利,愛卿責無旁貸。”

身下是明黃色的床單,更深一點的黃絲線繡著雙龍戲珠,孟侜仰躺著,眼睛很亮,像太和殿上空的星星,搭著上翹的簷角隨夜風搖晃。

孟侜往後一縮,他以為現在跟楚淮引應該是心照不宣的狀態,為什麼還有這種事。

他聽著這番話十分耳熟,如果楚淮引繼續說出他身上哪裡有胎記的論調,他一定……

“孟侜腰下四寸處,有一塊獨一無二的胎記,你讓朕看看。”

一定要好好想想怎麼拒絕。

孟侜心裡萬馬奔騰,腰下四寸,那可不就是屁股嗎?他上次檢查過了,什麼都沒有!他相信這個地方楚淮引一定不會記錯,明擺著耍他。

楚淮引眼裡毫不掩飾的笑意證明瞭這一點。

可他能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