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王好威風。”

一道諷刺的聲音冷不丁響起,楚懿身體一僵,慶王府原本一片漆黑,此時一盞盞燈亮起來,照亮了王府內外。他這才看清原來王府裡禁軍羅列,為首的有王都衛,慶州大小官員……旁邊捆著一群人,有他的管家,李大柱,他派去解決楚淮引的人……

王府外面,不知什麼時候,黑壓壓計程車兵從四面八方圍過來,把他們困在裡面。

一道人影從門裡走出,高掛的燈籠照亮他的繡著雲紋的靴子,再到胸前的五爪金龍,最後是楚淮引喜怒難辨的臉。

臺階下的楚懿猝然坐在地上,他看了一眼彙報死訊的屬下,對方伏在地上渾身顫抖。

楚懿突然清醒,楚淮引根本沒死!他在等他自投羅網,故意引他說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話,要治他謀反之罪。

刺史脊背一涼,想把剛才那句話吞回去。

他們本來劫走天子衛隊,還可以狡辯是過於擔心陛下,但楚懿剛才那幾句話一說,刺殺陛下這個罪名就摘不掉了。

慶州大大小小的官員都聽得一清二楚。

“臣一時糊塗,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刺史第一個跪,隨後那些跟著他們出城的人放下兵器,屁滾尿流跟著下跪。

被五花大綁的衛隊長沒想到陛下已經控制了全城,還以為有一場惡戰,頓時掙開繩索,把刀架在楚懿脖子上。

脖子一涼,楚懿身體一抖,他掃過人群,看見李大柱,指著他大喊:“陛下,都是他!是他!臣一時被賊人矇蔽,心裡裝著大魏江山才會太過著急,臣想的是替陛下報仇,都是下人自作主張,不關我的事,刺史、是刺史幹的……”

“臣冤枉!”刺史重重磕頭。

“還想狡辯!”衛隊長的刀鋒逼近一寸,楚懿嚇得噤聲。

“在場這麼多雙眼睛耳朵,朕有沒有冤枉你,自在人心。”楚淮引白天處理了一天的事,就等楚懿回來鑽套,慶州官員都聽見楚懿說要當皇帝,連審理都免了。

“把慶王楚懿,慶州刺史收監,嚴加看管。”此時已近深夜,楚淮引惦記著孟侜,便敲打了慶州官員一番,把人放回家。

“王岸。”

“末將在。”

“今日你率軍突圍,護駕有功,朕回京之後另行封賞。今晚還要辛苦你盯著這些人,明日一同處置。”

“遵命!”

楚淮引回城一定會經過慶州,因此慶州有建好的行宮,不如王府豪華,但也足夠舒適。

楚淮引料理前面的事,孟侜看著王府的後院有點頭疼。

男人生子機率雖低,但有心尋找,整個慶州內還是能湊幾桌麻將。

楚懿是真的神經病,他不能讓男子懷孕,認為自己被欺騙,就找那些確定能懷孕的。

慶王府後院,光是懷著別人孩子的孕夫就有五個,甚至有一個今天剛剛生産。

楚懿不替人養孩子,孩子一出生就處理掉,曾今有孩子的親身父親上門求他把孩子還給他,千金贖回也行,但楚懿覺得那孕夫將來有了自己的孩子,堂堂王府之子和什麼阿貓阿狗當親兄弟豈不荒唐,看見來人又覺得自己被戴了綠帽,直接讓父子兩去陰間團聚。孕夫剛剛生産完,聽見此噩耗當晚咬舌自盡。

之後楚懿吸取教訓,面上拿著孩子威脅孕夫,不聽話就怎麼怎麼對孩子。很多人都知道這只是表面話,他們永遠見不到孩子,不知承諾真假,但為了一點微薄的希望,也得順從聽話。

後院的孕夫每日都在擔心受怕,忍著不敢生孩子,寧願在他未成形的時候直接流掉。但男子和孩子是一體的,要麼生,要麼死,普通的折騰沒什麼影響。天天被盯著,連尋死都難。

産婆和下人虎視眈眈,足月的孕夫忍了一個早上不敢生,總想著再晚一點,再拖一拖,萬一上蒼有眼楚懿就遭天譴了呢。在楚淮引帶人佔領王府之後,他驟然看見希望,但因為之前忍了太久,生産不太順利。

孟侜站在門前,聽著悽慘的聲音,隱約覺得自己的肚子都跟著痛起來。

“不如我們先歇歇?”季煬誠心勸道,如果陛下知道他沒有把孟侜拉走,一定會把俸祿扣光。他已經被扣了三年了,非常無情,以後早上只能吃饅頭,再扣連晚上也變成饅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