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引跪下來趴在床底一看, 果然有一隻小貓卡在床板底下。床底很黑, 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倒是看得清楚。

“我自己出來。”孟侜道。

那縫隙太窄,楚淮引看得一陣窒息,他伸手摸了一把床板,表面並不光滑,容易擦傷手背和掛到衣服。

“你別動!朕把床板掀開。”過度驚嚇的楚淮引有點暴躁, 發號施令不容置疑。

“哦。”不答應反而欲蓋彌彰,顯得裡面有什麼秘密, 孟侜閉上眼睛捂住鼻子, 避免被床板的灰塵嗆到, “陛下把中間那幾塊床板掀起來就行。”

暗衛從震驚中回過神, 想笑又覺得心髒負荷不夠:“陛下,讓屬下來吧。”

“出去把門關上。”楚淮引吩咐。陛下向來親力親為,再說, 他等下要教訓一下孟侜, 暗衛當然不能在場。怎麼什麼洞都鑽,進去了還出不來, 他非得給個教訓不可,不然明天還不上房揭瓦?

這還真是孟侜幹得出來的事, 楚淮引想到就頭疼。

楚淮引把被褥枕頭丟到地上,從最外面的床板開始拆,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不可思議。

掀開兩塊之後, 光照進床底,已經能清晰看見孟侜, 他閉著眼睛眉頭緊皺,似乎感覺到楚淮引的視線,微微睜開半隻眼睛,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

楚淮引是心裡癢手也癢,想把他揉進懷裡打屁股,更想用拇指輕輕擦去他臉上的灰跡,再把他按在桌子上親。

他扔掉最後一塊木板,從床底抱出一隻灰撲撲的小貓。

床沒了,孟侜被放在桌子上,眼疾手快攔住傾下身想親的陛下。楚淮引猝不及防親到了一嘴巴灰塵,臉色變了幾變。

糟糕。

孟侜急忙把黑不溜秋的手心往衣服上擦了擦,補救般地吻回去,探舌在對方上下唇一勾。

好了,灰塵沒了,你不能怪我。

楚淮引被孟侜這一勾弄得心神蕩漾,幸而頭腦清醒,他馬上倒了一杯水給他:“漱口。”

孟侜漱完口,從袖子裡掏出兩支簪子,獻寶似的捧著,“我剛才去床底找這個了。”

楚淮引接過,不明所以,這不是他當初從青樓女子那拿回來的嗎?

“我娘留給我娶媳婦的。”孟侜道,“陛下不會嫌棄吧?”

本官也沒錢給你買別的。

楚淮引愣了一瞬,輕巧的簪子突然有了厚重的深意,他收緊手掌,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握住了孟侜的真心。

他以為這一天還要很久。

“定情信物?”楚淮引擁住孟侜,“我很高興。”

孟侜弱弱反駁:“是聘禮。”

兩把簪子就想套到一個皇帝,算盤打得真響。

“你別說話,讓朕多高興一會兒。”

“哦。”孟侜閉嘴,過了一會兒又說,“陛下,明天就要南下,今晚我想睡孟府,收拾東西。”

“你不能晚點說嗎?”

“那我晚點再說一遍。”孟侜坦然接受建議。

楚淮引擰了一把孟侜的屁股,他就說忘了什麼,想好要教訓孟侜的,被他這一打岔就忘了。

孟侜危機感十足,捂著屁股嚷嚷:“收了我的簪,就不能打人!”

他從桌子上跳下來,看得楚淮引神經一跳。

孟侜搬起一塊床板,吭哧吭哧地蓋回去,自己的秘密親自動手掩蓋。

“你幹什麼!”楚淮引吼他,什麼事都自己來,他讓那麼多暗衛跟著當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