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庸耳朵一動,反應過來後心中狂喜,壓過了對那二人話語真實度的懷疑,或者說他根本不想懷疑。

管嘉笙死了?

他等了那麼多年,終於讓他和阿寶等到了?

孫庸越想越覺得可能,他激動地起身跑出酒樓,等他滿頭大汗地回到管府,正值孟侜從京兆府回來。

孟侜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孫庸,不是很想搭理,他可還記得兩月前路過管府,聽見他和阿寶說“再等等,這宅子就是你一個人的”。

哪個當爹的會這麼詛咒自己兒子?

而且,他聽府裡的丫鬟說,孫庸之前還會趁管嘉笙不在調戲他媳婦。管嘉笙離京,其實是變相表達對管父的不滿。

孫庸盯著孟侜上上下下看,可惜他素來不在意這個兒子,以至於怎麼看都是一樣的。這時阿寶抱著他的小木劍跑過來,他被孫庸寵得無法無天,一把木劍見人就刺,刺中了就威風地大笑,被躲開就不依不饒追著人刺。

小胖子舉著劍悶頭沖過來,身高剛到孟侜小腹,顯然比起木劍,他的體型更有威脅力。

“站住,吃飯。”孟侜喝住他。

小胖子跟沒聽到一樣,直沖孟侜肚子來。孟侜自然不會像那些下人一樣不敢躲,他一閃身,繞到小胖子後面,揪住他的領子。

他站的地方是個臺階,小胖子這麼不管不顧地沖下去,可真要命。

然而對方卻因為沒撞到孟侜而憤怒,木劍向後瞎揮舞,差點戳中孟侜的眼睛。孟侜看他是個小孩,顧忌著沒放手,還真讓他戳到了脖子。

孫庸站在一旁若有所思,沒有喝止阿寶的意思。

孟侜嘴角一勾,一個巧勁把小胖子轉了個方向,鬆手,小胖子朝孫庸撲去。

祖孫兩齊齊撲在地上,叫罵不止。

孟侜被吵得腦殼疼,以前孟府條件雖差,至少沒有吵鬧的熊孩子。

晚膳時,老夫人在場,祖孫倆都收斂了很多,快吃完飯時,孟侜的袖子往上擼了一截,露出了手肘。

孫庸眼神一閃。

管嘉笙十歲時,孫庸心情鬱悶拿他發洩,不小心把小孩的胳膊燙了一個窟窿,清醒過來又很慌,怕被管老夫人發現,哄騙管嘉笙隱瞞。管嘉笙答應了父親,沒跟任何人提起,孫庸放下心,就把這件事拋擲腦後,連藥都沒給他上。管嘉笙傷口拖了很久才癒合,留了個難看的疤。

這件事只有父子兩知道。

而這個人手肘幹幹淨淨,沒有任何疤。

孫庸沉不住氣,他揮手屏退下人,“最近我聽了一些風言風語說你冒充的。嘉笙,我記得你之前手上有個傷疤,消了沒?給為父瞧瞧。”

此言一出,管母和孟侜都高看了他一眼。

孟侜愣了一下,管母突然插話:“傷怎麼來的?”

孫庸臉色變來變去,狡辯道:“嘉笙小時候玩火,燙到自己了,他來找我,不敢跟你說。”

管母擦了擦嘴,輕描淡寫道:“後來我得了一管藥膏,已經消了。過去的事,我不提,你也別主動往上撞。”

管母暗含警告。

孫庸完全想不到管母是這個反應,他不可置信叫了出來:“他手上沒疤,不是你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