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引說的解決姜家校場易主的辦法,居然是親自替天元帝練兵。

反正護衛京城的兵權在天元帝信任的人手裡,楚淮引相當於個苦力。劉家帶兵能力天元帝心知肚明,五年前就灰溜溜地吃了敗戰回京,這幾年把五城兵馬司搞得烏煙瘴氣,正好讓楚淮引肅清軍中風氣。

孟侜最近下了大理寺就往姜家跑,因為楚淮引白天在那裡練兵,他感激楚淮引的犧牲,端茶倒水,套套近乎,偶爾提兩句沖靈山的訊息,跑得比姜信還勤快。

身披戰甲的楚淮引多了兩份喋血殺氣,憑空將人拉到了千裡之外刀槍鐵騎的戰場,他是戰神,千軍萬馬所向披靡,五城兵馬司在他面前像一群病殃殃的小雞仔,一槍幹翻一打。

掃過來的眼神就像當初在王鈞陽洞房初遇時,冷漠不帶一絲感情,孟侜被這一眼看得腿肚子抽筋,他嗷一聲蹲下去揉。

楚淮引扔下一句“紮馬步,半個時辰。”隨手一柄長槍刺破風聲擦過半個校場咻地插進槽裡,位置分毫不差,也“咚”一聲在紮在某些想要違抗命令偷懶計程車兵心上。

楚淮引大步走到孟侜身邊,關切問道:“能起來嗎?”

孟侜微微抬頭,眉心因為小腿痠脹而微微蹙著,第一次仰視楚淮引的角度,讓他愣了一下。青冥天光在他背後洩出,彷彿面前這人真的眾生俯拜的神祗。

孟侜想,要不是你有皇位要繼承我……

我……我什麼?

沒等他想明白要幹什麼,楚淮引以為他站不起來表情委委屈屈的,伸手一撈,把他抱起來,“本王覺得你最近瘦了。”剛長的一點肉肉眼可見地消退下去,果然,食補不能停,改天問問哪裡還有更多的雪斑。

剛才孟小貓蹲在地上仰頭看他的角度,讓他心裡無端生出一些異樣。待要捉摸,立刻消失無蹤。

“我能走。”孟侜一時無法適應楚淮引的兩副面孔,他習慣了沒什麼架子任他插科打諢的楚淮引,今天忽然記起,剛下戰場回京奪嫡的大皇子,才是淩駕一切之上的真實面目。

“剛才不是站不起來?平地走路也能抽筋,不然本王也給你練練?”

孟侜一下子不服氣,搭在楚淮引臂彎裡的小腿大幅度動了動,甚至大逆不道踢到了楚淮引的大腿,“我現在好了。”

哦,不適應什麼的,不存在的。

“在本王懷裡還敢亂踢,你是第一個。”被他制住的人,哪一個不是像淋雨鵪鶉一樣縮著腦袋?

孟侜卻想到別的,他好奇發問:“你還抱過別人?”

淮王的懷抱不是鑲金的嗎?

怎麼聽起來隨便一個人都能抱?

“不是指這個。跟你說這麼多幹什麼。”楚淮引也覺得這個類比不是十分恰當,強硬地終結了話題。

孟侜從善如流地另起話頭:“季煬最近有訊息了嗎?”

“為什麼你每次都問季煬?”楚淮引有些心塞,孟侜一天要問三遍,到哪了,遇見陰兵了嗎,什麼時候動手……

孟侜一噎,他關心的事情為什麼不能問?

正在帶兵悄悄越過沖靈山準備來個包抄的季煬,突然打了個噴嚏。

周氏父親前天來到京城,拉了整整五馬車的江南特産,他打馬車前經過時,恰好看見箱子上狀似黑銅錢的標記,與他之前在賭場看見的一模一樣。

現在可以證實,京城的兵器正是周家運進來的。

只是不知道,在這五年期間,他們運了多少,除了賭場,是否還有其他地方。

孟侜站在車前沉思了一會兒,孟槐菡出來看見他,指甲一撥,炫耀地開啟箱子,綾羅綢緞珠光寶氣。

“想要?你也配?”孟槐菡冷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