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孟侜欣然點頭,“謝過季兄。”

一行人在淮王府前停下,孟侜從門裡觀賞了一下淮王府磅礴大氣的內部構造,一躍從馬上跳下,與楚淮引告別。

楚淮引看著孟侜的背影,眼裡晦澀難明。

“站住。”

孟侜疑惑地轉過身子,烤魚吃得他喉嚨幹渴,他急著去街邊買碗茶水消渴。

“本王前日從地方得到一尊賞石,今日既然來了,不如隨本王進府看看。”

賞石?

沒興趣。

孟侜沒這文雅的癖好,但楚淮引邀請了,只好點點頭。萬一石頭上有什麼藏寶圖楚淮引要和自己分享呢?

與孟侜同樣一頭霧水的還有季煬,前些日子有玉器銀玩,珍珠布匹進府庫,唯獨沒有石頭這一項。

難不成……難不成主子指的是文山進貢的祖母綠?

那是一尊漂亮的煤黑雲母,其上結生的祖母綠星光般深邃璀璨,狀如王冠,尊貴神秘,乃是曠世極品。

季煬已經聯想到孟侜一發出贊嘆,主子笑眯眯拱手相讓的情景。

心如止水。

“沏茶。”楚淮引一進去就吩咐下人把他喜歡的大紅袍呈上來,但最後鬼使神差的,話到了嘴邊變成了白開水。

偌大的淮王府,招呼客人就用白開水?

孟侜正覺得楚淮引是不是心情不虞,拿他出氣,打眼一撇,主人喝的也是白開水。

原來是淮王高風亮節,克己勤儉。

孟侜心下大定,牛飲了兩壺,居然覺得這裡的白開水也比別處要甜上一些。

楚淮引見孟侜收回目光,傾斜壓低的白玉杯慢慢恢複原位。

孟小貓暗戳戳打量的目光也太明顯了。

喝完又小坐了一會兒,楚淮引帶他來到一處偏堂。

淮王府主人只有楚淮引一個,不曾娶妻,也未納妾,僕人以小廝暗衛為主,可以說是雄性動物聚居地。

偏堂外頭古木參天,曲徑通幽,是淮王府最幽靜雅緻之處。這裡幾乎沒有人來,下人日日打掃,窗明幾淨,一塵不染。右側有一架與橫梁齊高的博古架,上面奇石羅列,錯落有致。

嶙峋的靈璧石峰,瑩潤的壽山擺件,玉器瓷器五彩輝映。

還有……孟侜順著楚淮引的指示看過去……一個褐黃黑交織的……普通石頭?

“花如解語還多事,石不能言最可人。孟侜,你看這石頭,有何感悟?”

這是閱讀理解還是心得體會?

孟侜把那塊破石頭盯出花來,也沒看出什麼,他回憶上學時做閱讀理解的技巧,唔,首先弄清出題者的意圖。偷偷瞄了眼面容沉靜不怒自威的楚淮引,算了,先跳過這個步驟……

然後從石頭本身的特點入手……孟侜斟酌著道:“此石表面紋理精妙,線條明暗交錯,顏色深淺流動,自然古樸,渾然天成。似乎、似乎有凝固的深意在此。”他在深意這裡打了個馬虎眼。

再引申對比:“自古文房賞石以瘦、漏、皺、透為美,或自然成畫,或獨立成景。此石自成一派,淮王收藏之博,視野之廣,令人嘆為觀止。”

最後,孟侜總結——

“這是一塊奇石。”

說完對上楚淮引奇異的眼神,孟侜眼觀鼻鼻觀心,盡力維持表面的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