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引以為他是被老鼠惡心的,當即執起桌上的一支筆當作暗器朝老鼠射去。一擊即中,射透胸腔,老鼠撲騰了兩下,一命嗚呼。

楚淮引不知怎麼的,就見不得孟侜餓肚子,“菜色不錯,本王倒是還沒吃,如果你不介意……”

飯要看別人吃得才香。

小孩子都是這樣哄的。

為了“勾起孟侜食慾”,楚淮引壓下飽腹感,開啟食盒,只有一雙筷子。菜都涼了,他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涼糕。

他都餓成這樣了,楚淮引還好意思跟他搶吃的?可是……面前的人不僅是淮王,還是債主啊……

危機感襲來,孟侜肚子叫囂著要吃,甚至忘記筆跡的事情。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楚淮引的手上的動作,眼睜睜地看著楚淮引自來熟地開啟食盒,自來熟地拿起唯一的筷子,自來熟地……

唔,他看著突然遞到嘴邊的糕點,捏著灰撲撲竹筷的手指骨節如玉,比瑩潤剔透的涼糕更為誘人。

孟侜沒有體會到楚淮引的良苦用心,餓極了的他腦子運轉得很慢,第一反應是楚淮引禮節性地跟主人客氣一番,這口不吃就吃不上了。

孟侜眯起眼睛,真好吃,就是太少了。

投餵養不熟的小野貓的新奇感佔據了楚淮引的心神,從第一次見孟侜,他就特別想逗他,控制不住地想從這只小貓臉上看到更多的表情。京中有不少富家子弟喜好養寵物,招貓逗狗養蟈鬥雞,楚淮引一向是看不上的。

可是,現在這種愉悅的心情是怎麼回事?特別想把人放在身邊,有事沒事逗一逗揉一揉。

那七千兩,孟侜最好是還不上……不然他有的是方法讓他越欠越多。

他一口接一口地喂著,愜意地彎起眼角。

瞧,沒胃口的小貓,他一喂,就乖得不行。

孟侜不知不覺間就坐在了椅子上,他摸了摸小肚子,淡淡的掀起眼皮撩了一眼楚淮引,對方靠著桌子,在他看過來時,欲蓋彌彰地把四分之一塊桂花糕塞進嘴裡。

他們……有這麼熟嗎?

吃飽喝足,孟侜開始思考這個嚴肅的問題。

楚淮引隨手把碟子一擱,正要說什麼,外面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至少三個人。

孟侜機警地抬頭和楚淮引對視一眼,卻看見他嘴邊沾著一點碎屑,有損淮王英明神武的形象。他眼裡有了點笑意,在不速之客進來之前抬手幫楚淮引拭去。

孟槐菡粗暴地推開房門,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幕。

“野種——”一句話卡在喉嚨裡,像是被捏住嗓子的鴨子,孟槐菡看見心上人就在這裡,急急未出口的惡言,聲調都變了。

“臣女見過淮王。”

她身上有女子薰香,十足的侵略性。楚淮引後退一步,不悅地擰起眉,這孟府上下是個人就能踩在孟侜頭上,這個認知讓他眼裡劃過一絲狠厲。

孟槐菡一慌,不敢對視:“我、我只是聽說哥哥生病了,特意過來看看,既然哥哥無恙,我就不打擾淮王和哥哥談正事。”

孟槐菡第一次在孟侜面前示弱,“哥哥”兩字叫的親切依賴,孟侜暗暗翻了個白眼,冷著臉一言不發。孟槐菡需要在淮王面前批一層麵皮,他可不需要。

孟槐菡自討沒趣,悻悻離開,只是出去時,身後的丫鬟少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