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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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一愣,對孟侜作揖道謝,拉著新娘子匆匆離去,毫不拖泥帶水。
孟侜站在原地,看著那扇窗戶,沉思了一會兒,突然腳尖一點,飛身躍上高牆,扒住窗楞,手肘用力,身影矯健,如輕燕一般消失在窗戶後面。
窗扇咔噠一聲合上,看不出任何不妥,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新娘子換了人。
花鈿迤地,金釵淩亂,鳳冠霞帔隨意扔在軟塌上,新娘子走得十分隨意,孟侜一邊吐槽,一邊收拾殘局。
從屏風後頭轉出來時,孟侜已經換上大紅嫁衣,金線繡百花的裙擺拖地,腰身纖細,束著一掌寬的腰封,正中的白玉扣恰好合上。
唇紅齒白,眉眼風流。
撕開錦被,隨意扯了兩團棉花塞到胸前,走到梳妝臺前,拉開櫃子,五指一揚,把一大堆金飾全部掃進去。他簡單攏起長發,蓋上蓋頭,心裡估算著時辰。
孟侜前陣子得罪了王均陽,並沒有收到喜帖,只能偷摸進來。
不只王家,自從上任大理寺正,孟侜就沒少得罪人,不過,他都能神奇地處理好官僚關系,每次搞事精確命中,給旁人一種“哦,動不到我頭上不用擔心”的錯覺。
主要是因為以前經他手的都是小打小鬧,他第一次招惹當朝右相這麼大的官,如果不能全身而退,大概就……晚景悽涼了。
三日前,有苦主找上大理寺,狀告王均陽欺男霸女,把她家已經定親的小女兒阿娟擄走。無憑無據越級上訴,還找不準地方,大理寺自然不認這個案子。
各個衙門踢皮球,苦主求訴無門,遇見一個願意聽她把話說完的大理寺正,管他是不是隻有從五品,死命磕頭,聲淚俱下,說小女兒性情剛烈,就是拼了命也要把她救出來……孟侜沒說幫不幫,苦主兩眼一翻,哭暈在大理寺門口。
孟侜花錢請人把她送回去,回頭被大理寺其他人一番嘲笑:“這都什麼事,丞相家的公子犯事,咱辦案也得講究品級是不是?孟公子又破費了。”
這群人喜歡明裡暗裡諷刺他“丞相家的公子”,孟侜一笑置之,懶得計較。
沒十全把握的事情,孟侜不會給承諾,他得先進王家看看,至少要搞清苦主說的話幾分真假,還有人藏在哪兒,死沒死。
如果能有一條志同道合的大腿給他抱……
孟侜嘆了口氣,抓了一把花生消磨時間。如果能有一條志同道合的大腿給他抱,他就不用拐著十八彎辦案,真愁。
王均陽受寵,住處離他爹書房最近,今天大婚,府上人員混亂,是難得渾水摸魚的好時機。
但孟侜忽略了一個事實:他能想到這點,意味著跟他同樣打算的人不會少。
花生磕完有些渴,孟侜目光晃了一圈,居然沒有茶水。
他開始想念那半碗豆漿。
時間在孟侜的思念裡流逝,天色漸晚,兩位婢女領著他前往王均陽的住所。
換了個地方坐著,孟侜站起來動了動筋骨,待會兒王均陽進來,他一手劈暈一個,然後就是他的自由活動時間。
至於為什麼要假扮新娘這麼久,孟侜完全不會承認是想給那對野鴛鴦爭取時間。
落跑什麼的,他不提倡的。
“二公子。”
“你們退下。”是王均陽。
孟侜蓋好蓋頭,耳朵倏地豎起來,門外腳步聲拖沓了兩下,漸漸行遠,過了一會兒重新響起。
有什麼能比洞房花燭夜還重要?孟侜猜測,不會是去看那個阿娟了?如果是這樣,那阿娟應該離這裡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