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眾矚目之下,一個身披袈裟的女子帶著個年輕小子走了進來,她展開手中金黃色繡龍紋聖旨,看了一眼大廳中這幫亂成一鍋粥的武林人士,神色肅穆道:“還不跪下接旨?”

大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滿臉懵逼,不知道這演的是哪一齣,但都老老實實的跪下去了。

葉靜秋這才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青城派目無王法,藐視皇權,一夜間殺害福威鏢局林家一百二十八口,朕心甚怒,今令五嶽劍派將其掃除,以正法紀,功績出眾者選為五嶽盟主,號令群雄,懲奸除惡,欽此!”

霎那間,整個大廳都沸騰了,左冷禪更是激動不已,內心的興奮簡直無法言喻。他彷彿看到了自己坐在五嶽盟主的寶座上,底下萬人朝拜的景象,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這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如果有了朝廷的承認,其他人想不服他都不行了,還犯得著自己費那麼大功夫一個門派一個門派的收服嗎?

想到這裡,左冷禪第一次對皇權感到了由衷的信服,咚咚咚三個響頭下去,真情實意的大喊:“謝主隆恩!”

其他人也都跟著磕起了響頭,林平之看著這一幕簡直目瞪口呆,原來大師是欽差禦史啊,想不到他家的仇最後居然是這麼報了。

謝完恩後,左冷禪立刻領著自家弟子馬不停蹄的趕往青城派,生怕自己的功勞被人搶了,什麼劉正風,什麼金盆洗手,全都被華麗麗的忽略,左冷禪的大弟子費彬甚至特別嫌棄地把劉正風的小兒子往他懷裡一塞,氣沖沖道:“好狗不擋道!”

劉正風抱著自己的小兒子風中淩亂,一場本該血濺五步的危機就這樣解除了。

其他門派的掌門也都紛紛離去,他們不像左冷禪,因為抱著故意來找茬的目的,把門中的精英弟子全都帶上了,此次他們出來,只帶了小部分弟子,五嶽盟主的位子基本和他們絕緣。

“師父,我是師姐妹中輕功最好的,要不要我先趕去恆山,把大師姐她們叫來?”恆山派的隊伍中,小尼姑儀琳給自家師傅提了個建議。

“不用了,我們是出家人,何必去趟這趟渾水,到時候跟在各門派後面,充個人數就好。”恆山掌門搖了搖頭,她一向不看重名利,更何況這件事有朝廷摻和,指不定會鬧成什麼樣子。

嶽不群可就沒有恆山掌門看得這麼清了,他一向就沽名釣譽,雖然有個君子劍的稱號,其實內心也有一統五嶽的野心,只不過平時掩藏的好罷了。這回遇上這麼一個好機會,他立刻叫令狐沖趕緊去華山派叫人,表面上卻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沖兒,青城派如此喪心病狂,我們華山絕不能坐視不理,何況左冷禪如此蠻橫霸道,要是他做了五嶽盟主,我們以後可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令狐沖領命而去,華山派離得不遠,他們快馬加鞭還是能趕上大部隊的。

山頂上,望著急匆匆趕往青城派的五波人群,葉靜秋笑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青城派

大廳中,餘滄海看著跪在地上的幾名心腹弟子,一腳一個把他們踹翻在地:“一群飯桶,連個武功低微的林平之都抓不住,要你們何用!”

弟子們紛紛討饒,其中大弟子羅人傑討好道:“師傅您老人家別生氣,雖然林平之沒抓住,可好歹福威鏢局的銀子都歸了您,這一趟也不虧。”

餘滄海想到福威鏢局那積攢了三代人的豐厚家産,這才露出微笑,但同時又有些擔心:“殺了這麼多人,朝廷該不會來算帳吧。”

羅人傑滿不在乎道:“怎麼可能呢,咱們青城派何等興盛,官差哪敢找我們麻煩!”

餘滄海點點頭,這才放下心來,他正打算拿錢出去喝個花酒,忽然間外面喊殺聲震天,一個弟子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大驚失色道:“不好了,五嶽劍派的人殺過來了,說是奉旨為林家討回公道!”

餘滄海臉色一白,差點摔倒在地,羅人傑攥住他的褲腳,哆哆嗦嗦的問道:“怎麼辦?師父怎麼辦啊!”

餘滄海一腳踢開羅人傑,大喝:“不要亂不要慌!林家的事所有人都參與了,大家都有罪,要想活命,全都給我拼了!”

頃刻間,剛剛還鳥語花香一片祥和的青城派變成了修羅場,以嵩山派和華山派為首,五嶽劍派的弟子個個奮勇殺敵。

刀光劍影,滿目血色,嵩山派弟子們一個個跟惡狼似的,平時的兇性在這一刻完全激發出來了,簡直遇神殺神,遇魔滅魔,看得其他門派的弟子都心有餘悸。

華山派雖說也有心相爭,但到底做不到嵩山派這種程度,嶽不群看著心裡幹著急。

另一邊,青城派弟子為了活命,那也是拼了命的反抗,發揮出平時數倍的功力,嵩山派面對這樣的狀況也是死傷無數,全靠左冷禪在前面督促著:“殺!全都給我殺!誰要是敢退,回去我廢了他!”

儀琳在後面聽著心中發麻,難怪師傅讓她們不要趟這趟渾水,嵩山掌門這是瘋了嗎?至於做到這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