柵欄旁邊,院中的棗樹枝蔓伸出牆外、紅果累累。

正屋的房門兩側貼有喜聯,門內的紅燭才剛剛燃上,火苗搖曳。

“呼~”

竇遲望著屋內、幽幽吐出一口濁氣,“這才活了幾天……”

在鼓花樓時竇小嬋提示說可能不行了,而他剛剛身死…回溯又出現了。

是天地間氣韻恢復的原因嗎?

竇遲盯著手中的輪迴筆,咧嘴笑了笑:“我是該謝你、還是恨你呢……”

回溯之前,他在紅蓋頭揭開的剎那……

紅燭映照下,女子嬌嫩白皙的面板透著一股粉意,雙眉如柳葉初生,一雙桃花眼水波盪漾、滿懷柔情;兩片薄唇粉潤飽滿,勾起一絲淺笑,好似初見情郎一般半羞半怯。

而她的右手的玉簪,卻已刺進情郎的心臟,濺到臉頰的鮮血、猩紅刺目。

她為什麼要殺了自己?

即便青鳶說的是假話,可她的神情……

夫君……

這輩子第一次當新郎,屁股沒焐熱人就嗝了。

竇遲推門進院,再次在石墩坐下。

這一把該怎麼辦?

揭開紅蓋頭的時候,他可以確認那就是異境的陣心,只是還沒來得及接收其中的資訊,人就沒了。

這裡無法使用韻氣,鍾字硯的前輩也指望不上。

青鳶之前說過,‘此酒曰無憂……其內氣韻充盈……’。

如果真是無憂酒的話……

想到此處,竇遲順即起身、進屋拿起酒壺往酒盅倒酒。

““夫君、此酒曰無憂……不好多飲”

“多謝。”

一杯酒進了肚。

竇遲心神一暢,四肢百骸好似被電到一般、渾身發麻。

他急忙一手撐桌,一手扶住昏沉沉的腦袋,腳下踉蹌幾步跌坐在地。

渾身像是爬滿螞蟻、酥癢難耐,手臂上青筋暴起,卻好似有數百條蚯蚓在血管中瘋狂竄動。

腦門上瞬間佈滿冷汗,身體止不住的開始顫動。

一會兒感覺像是墜入冰窖,一會兒又好似置身火爐之中。

……

紅燭過半。

竇遲睜開眼、望著端坐未動的女子,輕聲問:“這酒還有嗎?”

“奴家不喜飲酒,早前只開過一罈,榻下應是還有數壇。”

“嗯,姑娘若有什麼事可以講出來……或許我能幫你,就……”

不要殺來殺去!

竇遲話說半截,畢竟現在事情還沒發生,說出來有什麼意義呢。

他起身活動活動腿腳,身上被汗水打溼的衣褲貼在身上,黏嗒嗒的很是難受。

走到院子,隨後揮動手中的輪迴筆。

刺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