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覺心中湧起漫無邊際的心疼和愧疚,趙澈走上前去。看著李清秋閉眼不語的模樣,心酸難耐。俯身坐下,握起了李清秋的手。這一刻,他什麼也願再顧了。

李清秋緩緩睜眼,看向趙澈。半晌,才像是終於確定了什麼,輕聲道:“皇上,你來了。”

“”趙澈點點頭,喉頭哽咽半晌,才道:“朕該理解你的。沒有哪一個母親願意看著自己的女兒遠嫁,也沒有哪一個妻子願意被自己的丈夫誤會。”他臉面貼在李清秋胸口,艱澀道:“清秋,是朕錯了。這些日子,朕沒有一天不想來看你。朕不該把你禁足昭陽宮,朕不該一時氣急,拿我們的女兒做了”

“皇上,”李清秋忍著眼淚,輕輕拍著趙澈背脊。“臣妾,臣妾也錯了。臣妾早該和你坦白一切的,那樣,便沒有如今這麼多事。一切都是臣妾的錯才對。”

離心多日,終於一切都放下,一切都坦言,那道隔在二人之間的堅壁,似乎正在慢慢瓦解。

許久,趙澈才想起李清秋還在生病中,忙起身道:“朕立刻便叫人去請太醫來。”

李清秋卻是拉住了趙澈。她知道,這個時候再說起那件事,也許兩個人之間這短暫的溫存又要重歸冷寂,可她不得不說。她要試一把,賭一把趙澈對自己的愛。

只好搖了搖頭,道:“皇上,臣妾沒有生病。”

趙澈愕然:“什麼?沒有生病?”可他看著李清秋這副越發瘦削的模樣,又豈是一個健康之人的樣子。

李清秋點點頭,有些虛弱地起身,直接跪在了床上,道:“其實臣妾今日叫皇上來,是有一件事相求。”

趙澈心中隱約已經有了猜測,只覺剛剛才燃起的熱情像是當頭又被一盆冷水澆熄,他不動聲色問道:“是為了白穆川?”

李清秋點了點頭。

出乎意料的,趙澈竟是沒有她想象中那般生氣。他只是沉沉嘆了口氣。李清秋甚至在他臉上看到了分外委屈的神情。

只聽他道:“你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提起他呢。”

李清秋無言。她當然知道,這是他們二人好不容易才有的冰釋前嫌的獨處時間。

李清秋只得伏身在床上,以最為虔誠的語氣道:“皇上,這些臣妾都知道,也請皇上不要懷疑臣妾的真心。可是若現在不說,就真的沒有時間了。”

趙澈眼看著她終於不再執拗,能在自己面前服軟了,又如何還能發火起來,只沉默了半晌,道:“你要求朕什麼?”

李清秋道:“臣妾要替天下生民請求皇上,查明白大人謀反一案。切不可因他人讒言,冤枉了忠臣。致使朝綱大亂,奸臣橫行。”

趙澈問道:“你如何證明白穆川是被冤枉的?”

李清秋微微一愣,深吸一口氣,直視趙澈道:“臣妾和白大人自幼相識,清楚他的為人,亦明白他對皇上和大黎的忠誠。”

“你”

趙澈正欲發怒,李清秋又道:“可臣妾與皇上夫妻十幾年,同寢而眠,深受寵愛,更加明白皇上絕不是一個聽信讒言冤枉好人的君主。皇上比任何人都心如明鏡,也比任何人都愛惜賢才。臣妾知道,就算臣妾今日不為白大人求情,皇上也能好好解決這件事。所以,臣妾此番求情,其實意在向皇上表明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