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秋緊緊抱著腦袋,只覺怕得要死:“為什麼會這樣?”

“及時止損。”司命留下這麼一句話。

待李清秋再醒來,還是這間屋子,空蕩蕩的,只有一點燭火在搖晃。

及時止損。

可她又做錯了什麼呢。

是她願意來到這個世界的嗎?當初死了也就死了,哪裡還有這麼多讓人痛不欲生的事?

司命啊司命,這究竟是報恩,還是報仇?

早朝。往日白穆川站著的位置空著。

趙澈心煩意亂,根本無心聽大臣們都在上奏一些什麼瑣事。只按著眉心,心不在焉。

忽一人上前,道:“皇上,微臣鬥膽,彈劾右丞白穆川。”

聽到這個名字,趙澈終於微微回神。抬頭才見,是孫太尉。孫流雲之父。

他道:“說。”

孫太尉道:“回皇上,微臣最近查到,右丞白穆川居心叵測,欲利用北伐之藉口,哄騙皇上調兩萬精兵與他,以此政權兵權雙雙在握,以利他謀權篡位。”

荒唐。假的要死。趙澈怎麼會相信這樣的話?

可那孫太尉隨即便道:“微臣人證物證具有,還望皇上明察,嚴懲不貸。”說著呈上物證,是一卷書信。

其中皆是白穆川與所謂的“同黨”來往書信。字字句句明裡暗裡都是謀反之意,那字跡也確實是白穆川的字跡。

可趙澈還是不信,太荒唐了。就算滿朝文武都謀反,白穆川也不會。

這個時候他竟是無比相信白穆川了。可那件事又為何不信呢?趙澈一時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讓他沒有想到的事,接下來,忽然滿朝文武皆跪拜在地,齊道:“請皇上明察,嚴懲不貸!”

牆倒眾人推。

換做以往,若還是堂堂右丞,風光無限,人人攀附,白穆川不會知道自己年紀輕輕坐到如今之位,究竟招來了多大的妒忌和仇視。可此時此刻,他終於明白了。

那一沓所謂的“謀反之罪證”都被趙澈扔在腳邊,白穆川看著“自己寫的”這些書信,竟一時哭笑不得。

趙澈冷冷問道:“你有什麼好說的?”

他希望白穆川解釋。只要解釋,他就信。什麼都信。然後免他的罪,複他的職,查辦那些弄虛作假的人,讓一切都回到原樣。

他還是皇帝,而白穆川還是他最忠心的右丞。

可此時此刻,趙澈忽然在白穆川身上看到了李清秋的影子。

他只說了一句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皇上怎麼想,便怎麼做吧。”

他和她一樣固執,一樣倔的像頭驢,一樣一句服軟的話都不會說。

他們怎麼能一樣呢?

趙澈徹底怒了。

他怎麼想?他希望白穆川和自己服軟求饒,可白穆川偏偏不。

好,那就沒什麼好說的。

“白穆川勾結外黨,意欲謀反,大逆不道!來人,押入大牢,擇日問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