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秋上下打量了一番孫流雲,只見其容貌秀麗,身段姣好,雖此時低眉順眼,卻是難掩一股年少的鋒芒,看著便機靈刻薄。

這樣的女子,可是絕不甘心被冷落為炮灰的。

半晌,李清秋問:“你今年多大了?”

孫流雲忙道:“回娘娘,民女年十七。”

李清秋笑道:“年輕真好。流雲對吧?跟本宮說說,平日裡在家,都喜歡做些什麼?”

孫流雲道:“回娘娘,家父對民女嚴苛,平日裡便叫民女隨教書先生讀書習字。閑暇時候,民女也喜歡繡繡花,畫畫丹青什麼的。”

“好。”李清秋點點頭,吩咐道:“賜牌子,待皇上下了朝,再追封名號。”

身邊的公公應了聲,拿了牌子遞給孫流雲。孫流雲立刻喜道:“謝皇後娘娘!”

說罷揣著牌子,歡天喜地出去了。其餘秀女一見她如此神情,知道是聽了好訊息,一時間自己也都期待又害怕。

殿內又道:“馮月人小主。”

忙又有一個進去了。

李清秋上下打量一番,微微笑道:“賜花吧。”便再無後話了。

這馮月人自然是哭喪著臉出去了。

眾秀女一見,立刻又提心吊膽起來。

眼看一個一個進去,幾個喜滋滋出來,幾個灰溜溜跑走,眾人也實在不知道,這皇後到底是如何去評判的,剩下的只得繼續提心吊膽著。

終於,殿內又道:“納蘭素盈小主!”

素盈立刻欲進去,管事姑姑上前提醒道:“嘴巴甜一點兒,但是別太諂媚了,皇後娘娘不喜歡阿諛奉承的人。”

素盈點點頭,這便進去了。

眼看著那弱柳扶風的美人走進殿中,緩緩跪下與自己行禮,李清秋目光始終盯著素盈,許久,道:“抬起頭來。”

素盈緩緩抬頭,一張年輕而貌美無雙的臉微微仰起,看向李清秋的目光如同蒙了一層濕霧,虔誠之中帶一絲怯意,我見猶憐。

李清秋微微一愣。

也是當晚的夢中實在沒有看清素盈的真面目,若是那一晚便見識到了此人的容貌,只怕往後的日子,她都要夜夜難眠了。

果然趙澈的命定之人,又怎麼會與常人無異呢?

這樣一個女子,只怕京中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就連她見了都心生憐兒,趙澈又如何能不動心呢?只怕當這素盈徹底進入趙澈的生活,她和趙澈這一段緣分,就真的難以再續了。

想至此處,李清秋只覺得胸口一陣鈍痛。自己和趙澈這十多年的感情,竟是抵不過“命定”兩個字。

許久,她問道:“你叫納蘭素盈?”

素盈微微點頭,道:“回皇後娘娘,是。”聲音又輕又柔,彷彿一團棉絮輕拂耳畔,叫人聽得心癢癢,整個人都不敢再與她高聲講話。

李清秋又問:“今年多大了?”

素盈道:“回娘娘,民女年十七。”

“好。那家中還有什麼人?”

李清秋注意著素盈神情,果然見她微微一愣,才道:“回娘娘,民女家中還有一位老父和一位兄長。”

她沒有說起那臥床的病母。

李清秋大概也能想明白,司命說過她是為了母親才進宮的,想來一定是什麼機緣巧合之下,與納蘭家結了緣,這才得到貴人相助,有了進宮的機會。不過既然是以納蘭大人的親女兒身份入宮,便一定也已經被提醒過,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