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秋淚眼婆娑,喃喃道:“是啊,成親若是沒有發生這種事,明日便是他們成親之日了”

她簡直恨死了那些毀了悠蘭清白的雜種。他們毀了的又豈止是一個女子的清白,那是兩個人的一生,兩個人本該幸福和美的一生。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出宮一日,也到了該回去的時候。親王夫人親自送趙澈和李清秋出了門,便又回去,失魂落魄在木棺前跪著了。

遠遠看一眼那蕭瑟的背影,李清秋無聲嘆一口氣。回頭再看趙澈,眼睛還發著紅。

她有些心疼地替趙澈理了理衣襟,道:“回去吧。”

趙澈仍望著那一口木棺。在王府中待了半日,他竟是始終沒有勇氣看悠蘭一眼。直到現在才望著那木棺,沉沉嘆了一口氣。

“瑾親王死的時候,朕答應過他,會好好照顧悠蘭,絕對不讓她受一點傷害的。可如今”

想到那幾個雜種,他就咬牙切齒,恨不能親手將他們淩遲。

李清秋生怕這種關頭他也氣壞了身子,忙替他順氣安慰道:“不要自責,誰又能預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壞人哪裡都有,事到如今,我們只能盼望著趕快將那群惡棍繩之以法,絕不輕饒。”

事到如今,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趙澈只覺渾身一股無力感,不敢再去看那木棺,整個人伏在李清秋肩頭,尋求最後的一絲安慰。

李清秋任由他靠了半晌,像哄孩子那般輕拍他脊背。旁人都不敢來打擾。

許久,李清秋才輕聲道:“該回去啦。”

趙澈點點頭,拉起了李清秋的手。

李清秋卻道:“阿澈,不如你先回去。我想”

趙澈道:“朕知道,你想去看看李修。”

李清秋點點頭。

發生了這種事,他自然知道李修不好受,李清秋又是他唯一的親人,此時去安慰一番,自然也是十分必要的。便也點了點頭。

可悠蘭的事在前,趙澈是絕對不敢再掉以輕心了。

“宮中還有些事要處理,朕些回去,這些人都留給你,朕也會叫子影和流風暗中保護你。”

這種關頭,李清秋知道他的擔心和無奈,便也不拒絕,點了點頭,道:“好。你也路上小心。”

這便分開了,一個回宮,一個去往將軍府。

夜色已濃,幾個侍衛守在將軍府門前,李清秋由憐兒攙扶著,在門前抬頭一看,便是幾個大紅的燈籠。

管家迎上來言,將軍在喜堂站了一天一夜,至今未曾動過分毫。

李清秋心中一疼,往裡走去。

一路都是滿目紅色,院中已經掌了燈,如今再看這滿院的紅紙紅綢紅燈籠,竟是有種不切實際的朦朧之感。

這一片紅色之中,李清秋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站在其中,站的筆直,一動不動。

李修穿白衣的樣子,她很少見。只是怎麼都想不到,會是在這樣一種情況下見到。

揮手叫憐兒等人都退下了,李清秋也是一身素衣走過去。

迎面偌大的一個喜字,著實刺眼。

李修好似根本不知道李清秋來了,又好像知曉一切。他的目光仍看著那個喜字,聲音卻是從嘴裡輕飄飄進了李清秋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