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兒也端了那碗過來,道“是啊夫人,真是虛驚一場!這是按照何太醫的方子熬的安胎藥,您躺了一天,快喝吧。”說著已經舀了一勺,吹了吹,往李清秋嘴邊送去。

李清秋乖乖喝下,只覺微苦之中帶著一絲酸,咂咂嘴,憐兒已經又送過來了一勺。

就這麼將一碗黑色的藥都喝光了,憐兒才收了碗,又拿了絲帕來給她擦嘴。

李清秋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皇上呢?”

憐兒道“皇上去皇後娘娘那兒了。”說到此處,憐兒臉上閃過一絲異樣。

李清秋腦海中忽然閃過當時在校場的一幕。那兩只大犬朝著自己撲來之時,一道身影擋在了自己面前。

如果她沒看錯,沒記錯的話,那道身影,真是蔣皇後!

也就是說,也許現在,蔣皇後才是傷得更重的那一個。

想到這裡,李清秋問“皇後娘娘她……”

憐兒道“好像現在還沒醒過來。皇上已經將所有太醫都派過去了,只留了何太醫在咱們這邊照看著。”

何太醫在一旁點點頭,道“微臣聽別的太醫說,皇後娘娘被那雪橇砸到了後頸,情況有些不太樂觀。”

李清秋心中一緊,已經掀開被子要下床了。憐兒忙道“夫人要做什麼?皇上吩咐了,叫我們好好守著您,不許您再出去了!”

李清秋道“皇後娘娘為了護我才受傷的,我怎麼能不去看她?”

憐兒又道“夫人,現在天色已晚,路面又滑,您的身子也不方便,咱們還是等明天天亮了再去吧!”

何太醫也道“是啊夫人,您剛剛喝了安胎藥,可不能忽然受涼,否則藥效就全都作廢了!昭陽殿如今定是一片忙亂,到處都是人,您去了,大家可是都無暇顧及啊!”

李清秋這才冷靜了一些,道“那皇後娘娘她……會有……會有性命之憂嗎?”

何太醫道“請夫人放心,這個微臣是可以保證不會的。”

“可……可……我昏迷之前,明明看到雪中好像……好像有一片血跡的……”

本來以為是自己的孩子沒了,可如今自己平安無恙,那就只能是蔣皇後的了!

然而憐兒卻道“夫人放心,那是狗的血。雪橇撲過來的瞬間,便有護衛拿長矛刺在了狗身上。若不是如此,那兩只狗恐怕撲過來了,還要再撕咬一番才罷休。”

原來是這樣。李清秋總算放心了下來。憐兒這才又扶著她回了床上,替她蓋好了被子。

休息了片刻,李清秋又問“當時,校場中可還有其他人受傷沒有?”

憐兒道“除了夫人您和皇後娘娘,當時坐在雪橇中的那位娘娘也受了不輕的傷。她被直接甩了出去,好像斷了一條胳膊。”

“這麼嚴重?”李清秋蹙眉。

憐兒點點頭,又道“那兩只狗也不知怎麼回事,好像忽然就發狂了。唉,要知道,宮裡這麼多年都沒出什麼事,偏偏今年就出了這麼大的事。白日裡皇上氣的緊,已經宣佈從今往後宮中再也不許有這項娛樂了。”

“這樣啊……”李清秋喃喃著,忽然有些內疚,總覺得自己若是不去,也許就不會出這麼大的事故。

可是兩只狗突然發狂,跟她去不去有什麼關系。

這一夜趙澈也沒再來,李清秋心中覺得蔣皇後許是真的受傷很重。不由又是一陣內疚,決定明日一早便立刻過去探望探望。

何太醫一夜沒有離開秋水苑,直到第二天再次替李清秋診過脈,確認無礙了,才又叮囑幾句,離開了。

何太醫前腳剛走,李清秋便下了床,不等憐兒招呼,自己已經穿戴好了,準備去蔣皇後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