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亦蕾的確猜到了他要幹什麼。對她而言,也的確不是什麼難事。

只是做起來,便還是有風險,她最考慮的一點是,若李清秋的孩子沒了,趙澈才是最傷心的那一個。

她見不得他傷心難過。

蔣國公忽然質問“你這是什麼表情?難不成還在愚蠢地……”

“沒有。”蔣亦蕾收起了面上的所有表情。“父親該回去了,本宮乏了。”

蔣國公嗤笑一聲,已經起了身。

“罷了,為父也不打擾你了,記住今天說的話,找好時機。對了,保護好自己。”

保護好自己?

蔣亦蕾亦是嗤笑一聲。

“父親何時關心起我的安危來了?”

蔣國公看他一眼,不易察覺地嘆一口氣,沒再接話,轉身離開了。

片刻後,冬苓走了進來,手中提著新茶。

“娘娘,今日天氣尚好,可要出去走走?”說著將舊茶換了,抬眼去看蔣亦蕾的表情。

蔣亦蕾擺擺手,捏著眉心道“本宮不太舒服,不去了。這裡沒你什麼事,也下去吧。”

“娘娘可是夜裡睡不太好?最近元義公公送來一批上好的安神香,奴婢這便替娘娘點……”

“我說了,出去!”忽然一盞茶杯扔過來,冬苓躲閃不及,砸在了胸前,衣服登時浸濕一片,新茶溫度還燙,不一會兒便滲進了面板上,灼燙不已。

然而她只能趕忙跪下來低頭瑟縮著,胸口的燙感咬牙受著。

“奴婢多嘴了,請娘娘開恩,不與奴婢計較!”

蔣皇後狠狠瞪她一眼“你知不知道,這樣的話本宮已經聽膩了?”

“請娘娘……”

“夠了!滾出去。”蔣亦蕾不再看她,斜倚臥榻,閉上了眼睛。

冬苓連忙應聲,收拾了地上的碎茶杯,低著頭出去了。

憐兒和鐲子之事,隻字未提。

終於沒有了旁人,蔣亦蕾再也難忍心中怒火,忽的起身,將整個房間摔得一片狼藉。

“為什麼本宮要面對這些爛人爛事?為什麼永遠沒個清靜?”

“李清秋……你憑什麼,憑什麼!”

終於摔打的幾乎筋疲力盡,渾身忽然被抽空了力氣一般跌坐在地,連眼神都失去了光彩,頭上搖搖欲墜的鳳釵更是無心去管。

“趙澈啊趙澈,你怎麼就看不見本宮的一片痴心?是不是要本宮挖出來,擺在你面前,你才看得到?……不,就算是那樣,你也根本一眼都不會看……你就是個蠢貨……蠢貨!”

“本宮憑什麼……還要在意你這樣一個蠢貨開不開心,難不難過?”

終於平靜下來,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蔣亦蕾起身扶了扶頭上歪斜的鳳釵。

“來人!”

很快有宮人匆匆走了進來。剛剛的一番動靜他們聽的清晰,此時都是大氣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