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舞姬忽然被指名,嚇得整個人一哆嗦,忙垂首道“民…民女玲瓏…見過皇上…”罷了竟是張著嘴巴,卻不知該說什麼。

趙澈又問“你可懂些醫理?”

玲瓏道“民女不懂…”

趙澈微微點頭,又看向旁邊一個舞姬。玲瓏見自己這便被略過了,心中不由失望,卻是無可奈何。

趙澈又問“你叫什麼?”

“民女紫鳶。”這個倒是從容不少。

“你可懂醫理?”

紫鳶道“回皇上,略知一二。”

“哦?”趙澈挑眉,將手中瓷瓶翻轉一番,“你來聞聞,這是什麼味道。”

那紫鳶聽罷,便上前去,恭敬接過趙澈手中瓷瓶,湊到鼻尖,手掌扇風聞了聞。

品了半晌,有些猶疑道“該是某種植物汁液特製成粉後之後的味道。”

“具體呢?”

“民女不知,不敢妄言。”

趙澈打量她一番,落落大方,倒是不像撒謊。

不過真正下毒的那個人,自然也是不會承認的。

擺擺手叫紫鳶回去後,趙澈又指向另外一人。

“你可識得這瓶子?”

那舞姬道“回皇上,這種小瓷瓶一般用來裝香露或者粉黛,隨身帶著極為方便。但凡是個女子,該都有的吧?”

趙澈微微點頭,又問“朕聽聞冬青樹液有美容功效,你們其中可有人具體知道,是怎麼個功效?”

“美容功效?”

幾個舞姬面面相覷,難不成皇上還嫌自己不夠俊美?

片刻之後,那名為紫鳶的又站了出來。

“回皇上,據民女所瞭解,冬青樹液並無美容功效。”

“哦?那它有何功效?”

紫鳶一番猶疑,還是道“民女所學淺薄,只知此樹汁液有毒,人的面板實在沾之不得。”

趙澈捏著那瓶子,道“你知道冬青樹液有毒,卻沒有聞出這瓶子中殘留的味道,正是冬青樹液之味?”

紫鳶一聽,慌忙跪下,道“民女不敢隱瞞皇上。民女家中世代為醫,父親希望民女亦從醫救人,只是民女志不在此,父親所授醫理藥理,便都未認真去學,只知皮毛。便是這冬青樹液,民女在醫書上看到過,卻是並未實際研究過。所以…雖知其有毒性,卻並不知其味道如何。”

這舞姬說得頭頭是道,神情雖有些緊張,卻是並不慌亂。趙澈打量一番,知她該不是下毒那一個。

罷了便擺手叫她起身,又去打量別的舞姬。只見這麼詢問了一番下來,這幾個舞姬有已經放鬆了的,也有仍然垂首緊張的,甚至於還有對紫鳶投以白眼的。自然也有被問得一頭霧水的。

他這些問題,看起來似乎毫無關聯,又是問瓶子,又是問什麼冬青樹,又問誰懂醫理,究竟想問的是什麼?

這些人之中,許是也只有兩個人猜出了趙澈要問得究竟是什麼。

一個是紫鳶,還有一個,便是那真正下毒之人了。

他其實知道這一番詢問,該是什麼都問不出來的。兇手自然不會輕易承認自己的罪行,如果打定了主意偽裝到底,那他怎麼問都問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