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面對被丟在地上的伽遲和案幾前端正坐著的趙澈,賀蘭淵只覺得一頭霧水,不明白這個皇帝在搞什麼鬼。

半晌,似乎想到了什麼,賀蘭淵笑:“皇帝不會以為,綁架一個毪拓的區區侍衛就能威脅到本疆主吧?”

這次入黎國,賀蘭淵帶了二十名貼身高手來,伽遲便是其中一個。雖然吩咐了他們要時刻保護自己的安全,可昨夜秋宴熱鬧,他也便沒有太看著他們。沒想到今日一早,伽遲竟然就出現在了黎國皇帝的書房之中,而且還是一身黑衣,被五花大綁的模樣。最惹眼的是他左肩竟然還插著一把匕首。

趙澈冷然丟了一把劍在賀蘭淵腳邊,道:“怎麼回事,你還是親自問問你的人吧。”

賀蘭淵一看,那把劍他很熟悉,是曾經一次伽遲立了功,他親自賞賜的。不同的是如今那把劍身上染著已經幹了的血跡。

心中隱隱猜到一些什麼,賀蘭淵看向伽遲,道:“說。”

伽遲神色凝重,似有難言之隱般看著賀蘭淵,又十分怨恨瞪一眼趙澈,卻是不說話。

“哦,對。”趙澈忽然想起了什麼,對屏風後道:“解了他的穴。”

很快流風走出來,上前啪啪兩指,伽遲頓時如釋重負,大口吐著氣。賀蘭淵驚愕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蒙面黑衣人,心中也瞭然幾分,想必這個黎國皇帝是養著一批暗衛。

看來很多事情,都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容易簡單。

終於能開口說話,伽遲抬頭看一眼賀蘭淵,卻是滿面愧色,不知從何說起。

半晌,只低頭道一聲:“是屬下莽撞,請疆主責罰。”

賀蘭淵沉聲道:“你做了什麼?”

伽遲道:“屬下想為大疆主報仇。”

果然驗證了他所想,賀蘭淵頓時心中一沉。

伽遲是他哥哥生前十分賞識的將士,給予他高官厚祿,徵戰享樂都將他帶在身邊。最後那一戰之前,賀蘭月彥似是已經料到了結果,仍然心中想著伽遲,要賀蘭淵繼續重用他。

這樣的知遇之恩,伽遲自然是無以為報,銘記於心。今日做出這樣的沖動之舉,賀蘭淵實在是早該想到的。

他也並非不能理解,可這人時機選的著實大錯特錯。

許久,賀蘭淵終於只得道:“不知皇帝你想如何處置他?”

趙澈微微一笑,似是十分惋惜道:“賀蘭疆主,你可要知道,朕本來已經決定將李清秋賜給你了。可偏偏出了這種事。朕此次請疆主來參宴,說保你周全便保你周全,光明磊落,可朕沒想到,耍陰招的卻是你賀蘭淵!”說到這裡,已經面露怒色。

賀蘭淵心知這皇帝根本就是在借題發揮,可自己理虧,他無話可說。

說起光明磊落,賀蘭淵確是不輸趙澈,甚至不輸任何人的。他最恨的便是擅耍陰謀詭計的奸詐之人,更不屑於背後捅刀子。若是換做別的事,他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步,認定了的人,就是逼死也要將屍體帶回毪拓去。

可偏偏這種關頭,伽遲做出了這種讓他不齒之事。

他心中恨黎國前朝皇帝那樣的小人,就斷不會讓自己變成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