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當初關係還不錯的上官,而且類似太史署這樣的地方,平時不是看星星,就是看月亮,都閒出鳥來了。

一聽張公綽這名也算是自己當年手下最為看好,且又專心研究學術的弟子回來了,太史令滕遂當時就加快了兩下腳步,進到裡頭,見果真是張公綽,不由也是高興萬分。

兩人雖說不是師徒,但是師徒之情早已刻入兩人心中,然而自從十年前,張公綽被徵辟為州從事,如今,十年過去。

當兩人再次相見,卻已是兩人都頭髮斑白之時。且再次相見,兩人面對面,一時竟無語凝噎,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最終心中縱然是有千言萬語,也只是簡單地化作三個字:

“回來了。”

張公綽也是恭敬地行了禮。

回到屋裡,落了座,稟明來意,鳳凰之才不太好聽,也不順口,所以張公綽把李縱吹成是麒麟之才。

來之前,恆巽跟他說過了,單是數術,是吸引不了朝中諸公的,一定要把李縱吹得要多玄有多玄,這才有機會。

而且,最好是能把王家的王爽也拖下水,這王爽善清談,長得也姿容絕美,但有個毛病就是喜歡挖苦、譏笑別人。

這樣的人,在學術上有著很高的成就,尤其年紀輕輕,已經是清談的領袖,一方學問大家。

如果這一次的學術交流,能夠把他也請到現場,那這事基本上就事半功倍了。

張公綽自然也是看著恆巽,問道:“可王爽擅長的是清談,而我這一次回去是要講數術,這如何才能把王爽也拉進來?”

恆巽便道:“這還不簡單,你就在陛下面前吹捧,李縱有麒麟之才,且什麼數術問題都能解決,爾後請各方達士來做個驗證。”

“你可以以希望朝廷能夠改革太學、國學的數術教學方法為由,把朝中大部分的人,都請到一起,研究討論。”

“甚至,你還可以把陛下、太子等,也都一併請來。”

古代可沒有數學家,但是一般聰明的人,數術都絕對不會差。

所以若是要在朝中找什麼人來驗證的話,大概也唯有找當下所有士族都推崇備至的人。

而王爽,雖說他常常挖苦、譏笑別人,但他的學說,的確值得世人去看重。

而這一切的切入點,都要從麒麟之才說起,因為沒有這四個字,別人是不會對李縱產生興趣的。

張公綽:“那這不算騙人?”

恆巽便道:“謬也,這怎麼能說是騙人呢。”

“李佩弦的確是麒麟之才,只不過是在數術上。”

“而且,我如今懷疑他不單單在數術上,畢竟,你寫的出風花雪月?”

張公綽想了想,似乎也有道理。

就光是這風花雪月,很多人一輩子都想不出來。

雖說也有可能是他那位夫人寫的。

……

把事情跟滕遂說了以後。

滕遂也是頓時對這名叫做李縱的年輕人起了興趣。

畢竟麒麟之才,一聽就感覺很誘人。

滕遂:“這個自然是沒有問題,明日一早上朝,我就把這事稟明陛下。只不過陛下會如何去做,這就不好說了。”

“你如今住在哪裡,可找到住處了?”

張公綽便道:“就住在外面的驛傳。”

滕遂便道:“過來住吧,而且有一段時間都沒有跟你談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