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陀拉著妙梵在地上滾了四五圈,躲開了土縷獸的襲擊。二人四目相對,妙梵面上已是一片羞紅,韋陀卻覺尷尬不已。他一躍而起,雙手使力將妙梵送出幾丈遠:“快去安全的地方!”

妙梵一驚,她剛想再開口,韋陀又一次與土縷獸搏鬥起來。適才被擊退,是因降魔杵突然損壞,他心神失守的緣故。如今冷靜下來,韋陀好歹也是佛門二十諸天之一,有降龍伏虎之能,怎會打不過一隻神獸。

妙梵只見他沖將上去,雙手掰開土縷的血盆大口,這只兇獸痛得嚎叫不已,卻無法掙脫。韋陀將它掀翻在地,又舉起它龐大的身軀,重重擲在地上。土縷在地上滑出十幾丈遠,終於不敢作聲,伏在地上求饒。

妙梵捂住嘴,好厲害……

一般出事了,警察總是最後一個到的。這次也不例外,在一切結束之後,看管此神獸的天神英招、漢鐘離等三仙方至。

漢鐘離一眼就看到了寶光暗淡的降魔杵,驚道:“怎麼會這樣?!”

呂洞賓奇道:“難不成是被土縷咬得?”

韋陀點點頭:“這孽畜一咬之下,竟能損害佛門寶物,實在奇怪至極。”

韋陀舉起金剛降魔杵交由眾仙仔細檢視,鐵拐李一見便知:“是蚊妖精血。”

西方佛門對於蚊這個字,聽了就心塞。昔年封神之戰大破萬仙陣時,白蓮童子誤放蚊蟲出包裹,此物吞噬龜靈聖母後,一氣飛回西方,將西方世界鬧得是雞犬不寧,十二品蓮臺都被它食了三品,可謂是佛光剋星。這金剛降魔杵雖也是一件寶物,可遇上蚊妖之血,立時就被玷汙。

韋陀道:“這土縷之口中,為何會有蚊妖之血?”

英招忙道:“尊者恕罪,尊者恕罪。土縷生性兇殘,喜好吃人。小神怎能讓其犯此大錯,所以一直嚴加看管。土縷饑餓之下,時常會吞吃一些奇怪的東西,想必就是誤吞蚊妖,所以才會狂性大發。”

韋陀濃眉緊皺:“東昆侖聖地,又是從哪裡來得蚊妖?”

英招嘆道:“尊者有所不知,妖邪喜陰,時常到弱水支流處汲取陰氣修煉。小神為了喂養土縷,也是為了驅趕妖邪,便時時將它們帶到那裡去……”

呂洞賓嘆道:“旁的姑且不論,盛會召開在即,護法尊者失了兵器,成何體統。師父,您可知有什麼東西能修補此寶?”

漢鐘離思索片刻道:“庚金之精,這是西昆侖之寶,歸神鳥希有看守。若取得此物,定能修複降魔杵。”

呂洞賓喜道:“那我們還等什麼,快去尋蟠桃仙子吧,說不定西昆侖的庫房中還有此物呢。”

蟠桃仙子在光碧堂中接見諸位仙家,聞訊之後,先表示極大的同情,然後抱歉道:“尊者見諒,西昆侖庫房之中已無此物,而要想去希有手中取物,非得娘娘諭旨不可。這樣吧,尊者先回去休息,待小仙向娘娘請旨之後,再將庚金之精親奉尊者。”

態度這麼好,韋陀自然是連連道謝。然而,蟠桃仙子這一道旨意,請了十天還沒請下來……

期間,韋陀又去見了蟠桃仙子一兩次,可是每次都被好言好語地哄回來。如今,他也不好意思再去了,坐在禪房之中,對著損壞的降魔杵嘆氣。

一旁的法海冷冷道:“這擺明是故意讓你出醜。讓你這個護法神沒有武器出現在群仙會之上,貽笑大方。那土縷口中的蚊妖之血,難保不是有人蓄意陷害。”

韋陀道:“師弟不可如此說話。仙子事務繁忙,我等應當諒解才是。罷了,我先自行以法力蘊養,再繼續等待吧。”

法海怒其不爭,還待再勸,忽然聽到門外有動靜,他眸光一寒,五指成爪一抓,就將門外的曇花妖拖了進來。

妙梵只覺一股大力當空而來,她就像被老鷹抓住的兔子,渾身一顫,跌在地上。她一抬眼,發現自己已在房中,正對著那位俊美的護法神。

她心中又羞又慚,就聽法海喝道:“大膽妖孽,竟敢在外窺伺!”

妙梵驚懼不已:“不是的,不是的,小妖、小妖只是想向尊者道謝……謝、謝謝您的救命之恩……”

法海聞言一愣,韋陀略略頜首,手指微微一動,妙梵就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來。

韋陀淡淡道:“無妨,貧僧乃佛門弟子,普度眾生乃是天職。”

妙梵的眼中浮現出崇拜敬仰之色,他為了她這麼一個微不足道的花妖,損壞了隨身的法器,如果修補不好,就要在眾仙面前當眾出醜。即便如此,他卻沒有一句責怪,只說這是他的天職。這是何等的胸襟與慈悲。如此大恩,她怎麼能不思圖報呢?

妙梵鼓起勇氣道:“我、我會幫您去向仙子求取庚金之精的。”

韋陀一愣,他搖搖頭:“仙界之事,不是你這麼一個小妖能摻和的。速速回去修煉,準備應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