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打不下去了,可是收手又太沒面子,兩人竟然就保持姿勢就這麼僵持著,凝神細聽外面的動靜。

“快點,把紅綢掛好。”

“哎,注意著,燈籠別掛歪了!”

“你們幾個也快些,水晶燭臺,鯨油紅燭必須全部擺好,打碎了一個,仔細老子剝了你的皮!”

楊僩越聽越覺得詭異,紅綢、紅燭和燈籠……他以目示意,陸壓已經漲紅了臉,偏過頭去一句話都不想說。楊僩還待追問,豈料外面的小妖們就給了他答案。

一聲鞭響後,一個小妖細細求饒聲響起:“大哥,大哥,饒了小的吧。小的昨夜忙活了一宿了,今兒實在是太困了,才出了錯,下次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先前發號施令的小妖道:“大家都一夜沒睡,怎麼你就這樣無用。我可警告你,大王有令在先,必得把她與大師的婚宴辦得熱熱鬧鬧,三界皆知。誰要是敢出一點兒岔子,耽擱了大王一身的大事,仔細你的小命!”

婚宴!!!楊僩總算明白陸壓回來時為何會是那幅表情了,他掌不住低聲笑起來:“恭賀新婚大喜啊。”

他嘴上雖這麼說,心裡其實也明白,這場婚宴註定是辦不成了,大師最後一定會醒轉,只是不是與鬼車王團聚拜堂,而是要來取她的性命。這個女人,一生毒辣,罪惡滔天,可其在感情上的遭遇,也當得上造化弄人四字。

只是,他卻還是低估了鬼車的痴心程度。陸壓大怒:“你胡沁些什麼!我怎會同那種人拜堂,大不了讓董雙成再上去躺一會兒。”

“躺一會兒?”楊僩一愣,“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讓她去,還是躺著。難道鬼車不待你醒,就要成婚?”

陸壓扶額,他實在是忍不住了,誰能料到那個女人居然那麼瘋狂:“她說,要和大師同生共死,要當著所有賓客的面定下鴛盟。如能成功救活大師,婚宴過後,她就將附禺讓給恩人,如救不活,她就自殺殉情,這裡的歸屬,各憑本事!”

楊僩聽得張口結舌,而計蒙、九嬰知道之後又何嘗不是覺得日了狗了。他們倆一個在漳淵,一個兇水,距此隔了一重大洋,收到鬼車的訊息時,來給大師治病的人都換了三茬了。

先前鳳族圍攻附禺,開始不知道情有可原,可是後面鬧到連天庭都派地仙關注,這時候再慌稱不知,可就太假了點。他們是有幾日同床共枕的柔情蜜意,可是妖畢竟是妖,和權力勢力比起來,這點兒感情又算得了什麼。為了一個女人,出兵與孔宣對上,當真得不償失,何況她又沒求援,說不定她自己能應付,就算應付不了,大不了待她死了後來給她收屍就對了。這二人如是想到。

誰曾想到,她不僅沒死,還擊敗了鳳族,又搞出這麼一樁大事來。二人趕快趕來,搶在其他人之前,希望弄明白事實情況,搞清楚鬼車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結果,這麼一來一問,這葫蘆裡的藥都快把他們給驚呆了。

計蒙龍頭人身,臂上密佈的羽毛都炸起,鳥爪在桌上重重一拍,就讓這花梨石的桌子碎成幾塊。

他大聲道:“你為了一個和尚,居然連這種事都做得出來!我與你的情誼,難道還不如一個禿驢,你要是嫌人馬太多,地盤太大,不如給我,我還能讓你混個一族皇後當當。”

九嬰渾身黑霧,九個蛇頭發出桀桀笑聲:“你倒是打得好主意。難道就你一個人同她有情不曾,我跟她,在一起的時間可比你長!”

“時間長又如何,我們現在是講感情!”

“若論感情,自然也是我……”

“好了!”鬼車放下茶盞,她心中掛念大師,這些虛情假意,聽來就讓人作嘔,她喝道,“我不想聽你們這些廢話,不是來治病的就給我滾!”

計蒙、九嬰一愣,鬼車冷哼一聲:“你們現在知道與我有情了?當時鳳族圍城,逼得我走投無路時,你們又在哪裡?!這世上只有大師對我是真心的,他願意為我去死,我自然也會不惜一切代價救活他。你們就別痴心妄想了,更別打什麼歪主意。我現在可是什麼都不怕,什麼都不懼,你們要是敢耽擱給大師治病的大事,大不了同歸於盡!”

“不怕死就盡管來!”

計蒙、九嬰眼看她拂袖而去,不由面面相覷,而後又迅速移開目光,各懷鬼胎。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最開始寫這篇文的靈感源自一個童年陰影。

麻麻說:“吃了水果不吐核,肚子裡面就會長果樹哦!”

曾經吃下葡萄沒吐籽的作者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