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薇也想不明白, 那些遙遠的記憶, 為什麼會跟潮水一般,盡數湧現在腦海裡。尤其是兩個人的初夜,直到現在,都還記憶猶新。

她的臉上泛著不自然的紅暈, 開了梳妝臺前的鏡前燈,呆呆地坐在梳妝臺前。也不知道枯坐了多久,她斂下眼瞼, 從梳妝臺的抽屜裡, 取出了一隻20厘米見方的小盒子。

開啟盒子,鮮紅的小本本靜靜地躺在盒子裡,似乎在提醒她,她不管逃到哪裡,在法律上, 跟元麗澤依舊是緊密相連。

有時候分手,不是不愛了, 而恰恰是太愛, 所以才害怕這份愛會在無休止的折磨裡, 消磨殆盡。

臨近天明的時候, 季薇終於是勉強睡了一個多小時。從事寫作, 時間上看似自由, 但個中的辛苦, 也非一般人可以承受。

構思情節,取材, 包括靈感乍現的瞬間,說沒日沒夜,日夜顛倒,一點都不誇張。季薇在頭一年裡,幾乎天天失眠,也養成了非常不好的習慣。

往往是夜晚的時候精神飽滿,靈感也爆棚,但一旦到了白天,大都是在精神極度萎靡的狀態下,勉強支撐。

尤其是接下來要跟著魏嫣一起進組,季薇想想就覺得頭疼。有些事情,有些人,似乎不是她一味兒的逃避,就能夠當做真正的不存在。

逃得夠久了,是不是應該勇敢地去面對?季薇在進入夢鄉前,第一次將這個問題攤在面前。

早上九點鐘,季薇被手機吵醒了,她有個習慣,手機從來都是九點準時開機,雷打不動。她晚上睡不好,只能盡量讓自己可以自然醒。

接通手機後,自手機那頭傳來魏嫣的聲音:“薇薇,你在哪裡?昨晚是怎麼回事?我下去後也沒見到你人,車子也扔在了酒店的地下停車場,打你手機更是顯示關機了,我跟淩主編都很擔心。你那邊出了什麼事情嗎?”

季薇稍微清醒了一些,說:“沒。不好意思啊,我昨夜突然有點事情,就先走了,忘記跟你說了,抱歉。車鑰匙還在我這裡,回頭拿給你。”

魏嫣疑惑地說:“哦,那我一會兒去找你拿車鑰匙吧。”

季薇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說:“我現在不在家裡,我在外地,呃,可能要過兩天才回來。你幫我跟阿染說一聲,教她不必擔心。”

“那劇本的話——”

“你放心,我改完後用qq發你。”季薇頓了一下,又說:“你昨夜是怎麼回去的?”

把人家一個女孩子丟在酒店,委實有些不像話,季薇的良心小小地抽了一下。

魏嫣說:“華凱的裴總安排司機送我回的。對了,昨夜發生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劇組的李副導演你知道吧?”

“嗯”

“他不知道怎麼得罪了雲騰的元總,被封殺了。”魏嫣有點唏噓:“那個元總看上去優雅紳士,渾身上下透著一股貴氣,沒想到做事如此的狠絕,難怪媒體把他黑得體無完膚。”

魏嫣頓了頓,又說:“不過,新聞上都說他恃才傲物,為人傲慢。昨夜我們在一起吃飯,他好像跟傳聞不太一樣。怎麼說呢,他雖然給一種強烈的距離感,不過人也沒有那般的不近人情,他還主動問我要了《折翼之戀》的書籍,我讓你拿的書,就是他要的。還有,他昨夜……昨夜直勾勾地看著我,看得我最後都不好意思了,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聲音裡還流露著女孩子的嬌羞。

季薇微微一怔,明白魏嫣的意思,她一點都不意外,以元麗澤唯我獨尊的性子,他才不管別人會不會尷尬,會不會多想,無論男女在他直勾勾的眼神攻勢下,很快就會敗下陣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因為這種特殊嗜好,令許多男男女女都會誤解他的意圖,這麼久以來,居然沒有什麼花邊新聞,季薇倒是有點佩服他的公關能力了。

也是,想要跟元麗澤傳緋聞,的確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因為他只要一開口,就會教許多人都抓狂。

女孩子若是向他表白,他更會直接懟得人家生無可戀。他就是這樣的人。

季薇不禁失笑。

“薇薇,後來我想了想,那個李副導演在酒桌上玩笑開得有點過分,是不是因為這個,才讓元總生氣地將他封殺了?”

“玩笑?”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電話那頭的魏嫣似乎有些難以啟齒,過了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說:“嗯。雲騰的元總很奇怪,酒桌上不喝酒,別人給他敬酒,他也愛答不理的,只是一個人坐在那裡喝白開水。後來,後來,我給他敬酒的時候,李副導演就開玩笑說,讓、讓我親他一口,天知道我當時快羞死了。”

季薇楞了一下,握著手機也不吭聲。

魏嫣又說:“元總的助理蕭特助趕緊圓場,然後元總就問我要了書,還非常紳士地跟我道謝。薇薇,你不知道,他的聲音真是好聽。他整個人也跟一般的富二代不大一樣,那種骨子裡透出來的優雅貴氣,一看就是自小受過良好的教養。”

季薇心想:可不是麼,標準化貴族式培養,是那個家夥自小接受的精英教育之一,也不是一般人能學得來的。加上他重度臉盲症,很容易就會跟人産生距離感。這種距離感,到了別人那裡就成了神秘感。

“薇薇,你在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