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泯滅人性

梁國軍士聽聞，歡呼雷動，此時的他們早已泯滅了當初平叛時的那份熱情與良知，取而代之的是無情與貪婪。梁軍一窩蜂地嚎叫著，向臨邛城撲來，毫無陣法與次序可言。每名梁軍腦中閃現的皆是如何才能首先攻入城中，掠取到更多的寶物。此舉也正應了那句話：君子之德風，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風必偃。

片刻間，趙涉的身邊只剩下十餘隨從。而這些隨從還是在趙涉的嚴厲喝斥下，才極不情願地留下，保護他的安危。趙涉淫笑道：“諸位莫急，待城破，本將賞你們每人百兩黃金便是。”隨從無不欣喜，連聲道謝。趙涉甚是得意，睥睨著會池，臉上掛滿陰笑。

會池不為所動，臉色陰沉得可怕。他想起晁衡曾教導他的話，為將者，遇敵情應從容自若，切不可驚慌。為將者，慌慌張張，不知所措，令軍士情何以堪？

會池鬆了口氣，漸漸地從容自若。雖然雙方的兵力懸殊，但是會池深信，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只要抵擋住梁軍的這一波攻擊，梁軍計程車氣必然會受到深重的打擊，從而可以贏取時間。再利用夜間，梁軍有所鬆懈的時機，派人前往蜀都求援。

當梁軍衝到護城河邊，架設雲梯之時，會池下令放箭。一時間，箭雨如梭，梁軍無甲冑相護。於是，衝在前列的梁軍，有二百餘人中箭，受傷者倒地哀號。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梁軍後續之人，紛紛停下腳步，搶救傷者，甚至於連死者的屍身也一併搶回。

會池見狀，下令停止射箭，不由感嘆道：“想不到，梁國軍士相互間，竟如此情深義重。”不免又有些擔心，遇到如此虎狼之師，城池陷落，只是朝夕之間。

然而會池的想法，卻是大錯特錯。梁軍後續之人，之所以紛紛駐足搶回屍身，是因為為了搶先一步，掏走死者身上的那二十兩黃金，並非什麼情深義重。人性的泯滅，道德的淪喪，在此刻梁國軍士間，顯現得淋漓盡致。未曾掏到黃金之人，此時將目光瞄向了傷者。

有人假意關心重傷者，卻暗中將重傷者掐死，再掏走屍身上的二十兩黃金。旁邊之人見得，不但不以為意，反而紛紛撲向輕傷之人。可憐那些無辜的輕傷者，有些只是被箭射中腿，或是臂膀，但也未能逃脫被同伴殘害的命運。不多久，那二百餘中箭之人的身上，便被洗劫一空，留下一地的屍身，再也無人搭理。

子曰：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得到不義之財的那些人，不免有些沾沾自喜，卻引起了未得之人的妒忌。從而軍士相互之間，便有了敵意，也不知是何人高喊一聲：“搶啊！”這一句話，如同熱油鍋中，澆入一瓢涼水。未得之人，紛紛朝得到不義之財的那些人撲去。

得到不義之財的那些人何肯坐以待斃，一邊緊捂胸前，一邊四下逃散。趙涉本以為，憑這八千餘人，攻破二千來人把守的城池，只是轉眼之間。萬萬沒想到，當初為了激勵士氣的二十兩黃金，此刻卻被成了自相殘殺的符咒。

趙涉大怒，引領隨從，驅馬上前，連斬數十人，才堪堪平息內訌。趙涉怒氣衝衝地破口大罵道：“你等竟為得一點蠅頭小利，在此火併。倘不知，那臨邛城中的富商卓王孫，富埒陶白，家藏金穴。拿下此城，黃白之物，多得你等都拿不動，搬不走。”又恫嚇道：“我等奉大王之令來此救郡主，若是未能如願，大王怪罪下來，你等撈得再多的錢財，無福消受，也是徒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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