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舊事重提

進得房中，晁衡打量一番，只見屋內坑窪不平，四周的牆角，有一些蜘蛛網。一張破舊的案几上擺放著一隻瓦罐壺，壺身斑駁，沾有厚重的灰塵，已看不清本來的樣貌。壺旁有一隻黃泥碗，有明顯的裂紋可見。榻上鋪就稻草，卻連一張篾席也沒有。

晁衡感覺甚是訝異，問道：”相如兄為何如此清貧？“司馬相如有些不好意思，自我解嘲地笑道：”飯疏食飲水，曲肱而枕之，樂亦在其中矣。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晁衡笑道：”我知相如兄向來如此，可是梁王對兄臺甚是器重，卻為何流落至此？“

司馬相如嘆道：”梁王雖對相如關照有加，但總感每日虛浮，虛耗青春，總歸不是長久之計。再說，相如亦有老母在蓬州，無人侍奉，每每想來，心下難安。“晁衡點頭道：”此乃人之常情。“又問道：”梁王富可敵國，莫非兄臺臨行時，梁王無有所贈？“

司馬相如搖頭道：”相如乃不辭而別。“晁衡驚訝道：”卻是為何？“司馬相如道：”一是怕與大王不肯放行，二是大王所為實讓人心寒。“晁衡問道：”些話怎講？“

司馬相如道：”大王為除去京城中的異己，呼叫門客羊勝、公孫詭等人入京行刺。事情敗露，為保自安，卻逼迫二人自刎，而後又將首級獻於朝廷。“晁衡點頭道：”此事我亦有所知。“司馬相如道：”晁兄可還記得焦康？“晁衡道：”記得！此人是梁王的寵佞之黃門，在蕭縣因不敬之罪，被睢陽郡主斬殺。相如兄為何舊事重提？“

司馬相如嘆道：”大王想得此人之好，下令重新以諸侯之禮厚葬，陪葬金銀玉玩不可計數。“晁衡聽聞，眉頭緊蹙，問道：”王將軍之墓，梁王如何處置？“

司馬相如搖頭道：”不曾聽聞。“晁衡有些惱怒，說道：”當日臨行之時，我亦曾關照主父恩，先回蕭縣將王將軍之墓重新樹立，他卻為何無動於衷？“

司馬相如道：“主父將軍已被大王明升暗降，只賦予他太僕的閒職。”晁衡長吁一聲，真乃是鳥盡弓藏，梁王對自己有交情之人，不以重用，是想抹去自己在梁國的功績。

司馬相如見晁衡怔在那，又說道：“倒是有一人，甚得大王歡心。”其實晁衡對梁王，已是心灰意冷，對梁國之事，亦不感興趣，只是敷衍地說道：”哦？是何人“

司馬相如道：“此人名叫趙涉，是朝廷委派給大王的丞相。此人善於心計，能投大王之所好，大王一次賞其金就達萬餘斤。”晁衡聽聞大驚，想起當日在春谷結拜之事。頓覺煩心，出得門外，呼小二上酒食。

待酒食上齊後，晁衡這才想起還未與嬬然介紹，便指著司馬相如對嬬然道：“我差點忘記了，這位是司馬相如兄，聞名海內的才子。我曾拜讀他的大作‘子虛賦’。詞藻華美，朗朗上口，讓我百讀不厭。“司馬相如謙虛道：”晁兄過譽了。“

嬬然興致不高，彷彿有些心思，晁衡問道：”怎麼了？“嬬然道：”我見此間客棧，非比尋常。尤以掌櫃的眼神，更是讓我心中難安。“又央求道：”不如別尋他處，如何？“

晁衡寬慰道：”既來之，則安之。聽聞南鄭治安甚嚴，此店雖蠻橫，我看亦不會做出為非作歹之事。“嬬然搖搖頭，說道：”我心中還是忐忑難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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