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馬韁繩交給侍者,二人回返廳內,閒談間,簡雍也過來了。昨日宴飲結束的不是很晚,簡雍好酒,酒量卻一般,早早的就醉了。今天倒是沒有宿醉到午後,喝過酒的都知道,酒量不好的人,醉的快,但是因為沒喝多少,反倒醒的也快。要是張三爺醉了,那肯定是午後才醒的過來,他都是抱著罈子喝。

簡雍前來是來辭行的,正事談完了,冀州還有一大攤子事要處理,現在正是安置降俘的關鍵時刻,不容疏忽。甄逸一再挽留,多住幾日,奈何簡雍去意已決。張虎倒是無所謂,安置降俘的事情,自然有眾文臣們操心,他除了出幾個歪點子,也不太擅長這事。

上次在信都,見他們統計人數的書冊上面,記錄的相當沒章法。書冊上盡是寫著,某日接受某處遣送至信都多少人,青壯若干,婦女若干,年邁者若干,幼童若干;某日從信都調撥至某地糧食若干石。

看的張虎頭昏眼花,有心教給他們做個表,但是一想,何苦自找苦吃,看他們這樣子,做的也還不錯。自己非要橫插一槓子,站出來充個人物,教給他們用表格的方法統計。然後這次安置工作統一推廣用表格統計,所有的人都接受培訓再教育,自己得是有多閒?

再說他們都已經習慣這種方法了,一時半會去強行改變,只會弄得越來越亂。若是自己主導這事,那自然是一定得強制學習了,不然自己根本看不習慣這種記賬方式,就算不統一推廣,至少自己這裡的帳得重新記錄。

思慮了半天,既然這是件費力不討好的事,而且只是為了讓自己看的方便的話,何必去多事呢?他們慢點就慢點吧,又不是一件非做不可的事情,自己都把活幹完了,這群讀書人豈不是沒有存在感和成就感?

所以張虎壓根就沒開口提這事,不該咱老張操的心,絕對不搶活幹。

甄逸見簡雍去意已定,便安排酒宴做送別,這次簡雍倒是沒喝多,三杯下肚就停了,只是臉上微微有點酒意。酒宴過後,一路送出十里外,中間勸甄逸迴轉多次,都是說再送送,左右回去也沒啥事做,不著急。

到了十里長亭,眼看再送就出中山國了,甄逸才停步,目送簡雍一行人消失在遠處樹林後,才回轉甄家莊園。孫管事問道:“家主何必待他們如此之厚?不過劉冀州帳下屬僚罷了。”

甄逸嘆息一聲道:“汝看我甄家富貴否?”

“甄家歷代興盛,富可敵國。”孫管事到。

“哎!汝只看到當前的錦秀榮華,卻看不見殘垣斷壁。”甄逸嘆息道。

“家主此話怎講?”孫管事大驚道。

“罷了,罷了。說與你聽,你也不懂,日後休要多問,用心做事便好。”甄逸搖搖頭,不再多言。轉身上了馬車回返莊中。

甄逸對簡雍和張虎如此隆重,自然不是沒理由,亂世已至,富貴如何能保?冀州主事人是劉備,家族興衰全在劉備一念之間,他左右親信之人,如何敢得罪?若不厚結幾個肯替自己仗義執言的人,關鍵時候誰能替自己說句公道話?

自己家族現在猶如三歲孩童懷抱千金,豈有不招人覬覦之理?事關家族存亡,區區錢糧玩物有何惜哉?

況且自己即將和劉備結親,日後女兒居於內堂,外臣中豈可無一二人為之心腹。若有子嗣,日後得以繼承劉備的爵祿,遍觀諸人,卻無一人可依之為援助,豈是長久之策?

甄逸這種老於世故之人,豈會沒有長久的算計?正所謂,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想哪何進尚且要結交朝中勳貴世家,才敢立外甥為帝,若是孤家寡人,他豈敢帶兵入皇城擁立少帝?

不提甄逸心思,張虎一行人行了二三十里,天漸黑下,近處並無驛站,只好傳令就地安營,明日再行。

此行非比平日裡行軍,且在自家境內,只是簡單的紮下帳篷,生火烤制些肉食,就著乾糧解決了晚飯,安排好士卒輪換值,張虎便在自己帳中歇息。

就著燈火看了一會書,便安歇了,迷迷糊中,聽到有士卒大喊“有賊人襲擊!”張虎一個翻身便下了床,顧不得穿戴甲冑,拿起枕邊的青釭劍,背上硬弓便出營檢視。

只見親衛楊忠牽著黃驃馬過來,對張虎到:“賊人甚多,夜黑,不知多寡,將軍請速速上馬先行,我自擋之!”

“為將者豈可不戰自亂!”張虎厲聲喝到。“汝速帶一伍人馬護著簡長吏先行。”

“還請將軍和簡長吏先行!忠自領兵擋之!”楊忠並不肯先走。

“汝敢不遵我將令!我先斬之!”張虎抽出寶劍,楊忠無奈,只能先行前去尋找簡雍。

張虎翻身上馬,事情緊急,馬還沒套鞍,張虎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騎著光背馬上,大聲喊道:“眾軍士勿慌,可向我聚集!”

說完策馬舉劍衝向一個賊人,到了近前,張虎舉劍便削,那賊人慌忙橫刀格擋,未料青釭劍鋒銳,一劍連人帶刀砍為兩段。漸漸有士卒向張虎靠攏,依照平日裡訓練的結為小陣,合力剿殺賊人。

張虎見狀,也不在騎馬,一則是,因為馬無鞍,坐不穩,全靠兩腿使勁的夾住馬腹,太費力氣,二則是,眾軍士都是步戰,自己一個人騎馬上太顯眼,明擺著當靶子。

眾人漸漸穩住陣型,慢慢的匯聚了十來人,此事營中已經多處起火,遍地都是賊人和士卒的屍首。張虎此次所帶的人並不多,只有二十餘騎,另有十餘名普通士卒充做挑夫。

見楊忠已經護著簡雍騎馬衝出營外,張虎也放下心來,專心指揮。黑夜中看不清到底有多少賊兵,只是不停的廝殺。士卒們攜帶的手斧也扔完了,近身搏殺也有數人陣亡,還有賊人不停的趕過來圍殺。

張虎也顧不得只是指揮了,帶頭衝殺在最前面,好在是士卒都是張虎心腹,皆願意替張虎擋刀。青釭劍果然鋒利無比,所過之處,衣甲皆平,沒有砍不斷的刀,斬不破的甲。張虎狀若瘋虎,帶著剩餘士卒不停的擊殺賊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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