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寶,咱先緩緩,過兩天再逛,一下子接受太多的資訊,我怕你記不住。這樣,這兩天你在府裡先捋捋,想吃啥,玩啥,咱叫人買去。”易天朗話說得很委婉。

“為什麼不去了?你講過的我都記住了,可還有那麼多不知道的。”這孩子沒明白易王爺話裡的深層意思。

求知慾還真大,易天朗在心裡嘆了口氣,孩子太小,沒聽明白,怎麼辦?接著說唄,易天朗笑眯眯彎起眼睛,“珍寶,一連逛了三天,我怕你累著,咱們還是歇一歇。”

“我不累。”珍寶笑容燦爛,依舊很雀躍。

“走了這麼多路,你的腳不疼嗎?”易天朗循序漸進,耐心地引導著珍寶的思路,可珍寶怎麼就不往正地方想呢?

“不疼,我還可以走很遠。”誰說單純的人就不氣人了?

“我腳疼!”易天朗實在繞不下去彎子了。

“王爺,你的腳怎麼了?”珍寶聽了,著實心疼起來,“很疼嗎?”

“很疼。”為了表現出應有的疼痛,易天朗特意呲牙咧嘴地走了兩步,然後一屁股摔在床上。

珍寶趕緊過來扶他坐好,“王爺,你的腳為什麼會痛?”

“走的,都磨出水泡了。”易天朗瞧著珍寶痛惜的模樣,很滿意。

“嚴重嗎?有沒有上藥?”珍寶眼中流露的是真心疼。

“沒事,挑破了就行了。”易天朗艱難地要把兩條腿搬到床上。珍寶看他吃力的樣子,趕緊幫他,易天朗一邊舒服地靠在床頭,一邊裝模作樣地吸氣。

細伢在一旁看著,扭過頭時,撇撇嘴,心說王爺您表現的是不是有點太過了?您是腳上起水泡,又不是骨折,至於這麼痛苦萬分、生不如死的樣子嗎?

易天朗瞧見細伢的鄙視,不過易王爺不在乎,他只在乎珍寶是不是關心他,看珍寶憂心忡忡的樣子,心裡別提多滿足了。

易天朗生了病,珍寶哪裡還有心思玩耍,一直陪在王爺身邊,從早上到傍晚,直到易天朗再三表示,自己會活得很好,不會因此而死掉,擔心了一天的珍寶才一步一回頭地回去雅翠軒休息。

珍寶剛走,細伢就對易天朗抱怨道:“王爺,您也太過分了,不就是腳上起了兩水泡,至於這麼糊弄王子嗎?”

易天朗眼睛一翻,“你懂什麼,這叫情趣。”

“這哪裡是情趣,您就喜歡欺負王子,他那麼單純的人——”細伢沒再說下去,心裡卻道:“哪敵得過王爺您的一肚子鬼主意?”

“心裡嘀咕什麼呢?”易天朗就知道細伢吞回肚子裡的話沒什麼好聽的。

“沒什麼,我想說王爺才思泉湧,機智靈活。”細伢討好地道。

“這還差不多。”易天朗抿了一口茶,滿口餘香,“其實我也不是要騙珍寶,只是他方外之人,還是太單純了,我說什麼他都信。”

細伢很想替王子抱不平,“夫妻間當然要互相信任,王子當您是他的伴侶,自然您說什麼他信什麼。”

“停,停,停,什麼夫妻、伴侶的,兩個男人怎麼做夫妻?”易天朗聽著細伢的話有些刺耳。

“可是,您都把王子帶回來了,還讓他住最好的雅翠軒,難道王爺不是把他當成伴侶?”

易天朗翻了翻眼睛,“我是把好東西都給了他,哄著他高興。這不是因為我身上的毒還沒解呢嘛。他這一死兩命的,你家王爺我還沒活夠呢,他要是思鄉心切,我再對他不好點,他再小心眼點,備不住就有個三長兩短,到時候王爺我不也得跟著兩腿一伸?所以,細伢,再告訴府上的人一遍,誰都不許忤逆珍寶,誰要惹了珍寶不高興,別怪王爺我不講情面。”

“是,王爺,我這就告訴管家吩咐下去。”細伢痛快答應,頓了一下,像是又想起什麼,話音一轉道:“還有一事,王爺。”

“什麼事?”易天朗心不在焉問。

“就是我能不能管王子叫王妃呀?”細伢提出一個尖銳問題。

“不能,”易天朗跳了起來,踩到痛處,咧了咧嘴,“至少暫時不行。王爺我還沒想好對策呢,你別給說走嘴嘍,記住,我沒公佈之前,不要讓人知道珍寶的身份。”

細伢點點頭。

“這兩天竟帶著他逛街了,把正事都忘了,對了,你一提,我倒想起來了。細伢,給王爺我準備筆墨。”不知易天朗想起了什麼要緊事,緊催著細伢。

細伢將東西準備好,易天朗跛著腳,蹭到書桌前,大筆一揮,洋洋灑灑寫下三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