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藥入口即化,蕭奶奶只覺一股清甜劃過喉嚨,睜開眼就對上孫子滿面焦急的神色,下一秒未語淚先流。

蕭鈺“哇”的一聲就撲了上去,祖孫兩抱在一起默默流淚,蕭奶奶摸著小孫子的腦袋,淚眼婆娑的上下打量著蕭承,確定他渾身上下安然無恙後才安心的點著頭,不停唸叨著:”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蕭承的感情內斂,他抿著嘴角,靜坐在床邊默默陪著兩人。

蕭奶奶悲悸到不能自已,她塌著腰佝僂著肩膀,眼淚順著皺紋溝壑流淌而下,彷彿她哭得不僅僅是蕭承的平安歸來,而是要把這些年的苦難都哭幹,哭盡。

這絲絲嗚咽透著哀悽,阮軟心裡百感交集,她把空間留給了祖孫三人,悄無聲息的退出了房間。

村子裡今天格外熱鬧,阮軟在蕭家小院都能聽到村子中心傳來的喧鬧聲。

吃怪第一線的66為她實時播報:“乖乖嘞,宿主,這大河村的村民還怪團結的,都自發逼到村辦去了。”

阮軟正因為自己發燒昏睡的人設無法親自去現場看而苦惱呢,聽了小系統的話,靈機一動。她乾脆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關好門窗,開啟懸浮的虛擬光屏,一人一統看起了實況轉播。

村子裡,那兩間小平房前圍滿了村民,不少人手裡拿著石頭木棍,更有甚者提著漚肥的泔水和恭桶子,吵吵嚷嚷的叫囂著把人交出來。

村長和村裡的會計,支書等只好站在門口扯著嗓門,嘗試安撫大家的情緒。

劉大河已經聯絡了鎮上的公安,這兩個人販子還和之前的兒童拐賣案件有關,必須在警察來之前確保不會出現意外,他雖然恨得牙癢癢但作為村長必須要保持理智。

至於陳峰,劉小紅,曲雅娟和劉癩子四人,已經不是簡單的作風問題,這是流氓罪,姦汙罪數罪齊犯,不僅影響了大河村的整體名譽,往大了說就是破壞農村團建設發展,是反動分子。

幾人的喉嚨都喊啞了,但收效甚微,甚至村民們越來越激動,想要直接衝進屋子把人拉出來。劉大河眼見事態嚴重,無法收場,只好把那四人帶了出來。

四人的衣服和頭髮亂糟糟的,渾身上下滾滿了泥巴,皆是雙手反綁,嘴裡塞著看不出顏色的破布,前後用一根繩子連在一起,村民們像是趕畜生一樣,不停的推搡抽打。

村子裡已經許久沒開過批鬥大會了,那搭起來的木臺雖然破,但尤為結實。

接下來阮軟真切地看到到為什麼後世的人類會把這段時期稱為“最黑暗的”。

四人依次站上木臺,有人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木牌給他們掛上——階級淫亂罪。沒有人給他們自述辯解的機會,只見一位村民雄赳赳地上臺,直接開始對她們進行辱罵,“豬狗不如”,“天生賤制”.....等詞語接踵而來,臺下不斷有人扔石頭,吐口水。

那村民講話結束後掏出一把剃頭刀,不分男女,也不顧四人的掙扎,薅起頭髮手起刀落,給他們都剃了個陰陽頭。

等所有人都批鬥了一遍後,再全部拉上臺,這一次石塊,泔水,糞水等統統落下,毫不留情的澆在他們的身上。

阮軟眼睜睜看著曲亞娟和陳峰的神情從隱隱的不甘變成麻木,本就骯髒的臉上滲出一抹紅卻又被潑上來的髒水蓋住,但她卻生不出半點同情。

阮軟自認沒那麼高尚,以德報怨的心胸她沒有,現世報才是她最喜歡的報復方式。

虛擬螢幕上出現一輛軍用吉普,車上下來幾名穿著制服的警察,連忙制止了這次批鬥大會,到此阮軟也不願再看,關上了螢幕。

66倒是意猶未盡的咂摸了兩下嘴,露出羨慕的表情,“沒想到那村民口才還怪好的嘞,罵人就和念順口溜一樣。”

阮軟雖然奇怪於它的關注點,但也不可知否,只是淡淡瞥了一眼系統,“你還不走?”

“嗚嗚宿主你沒有心,用完就丟。”

阮軟也是服了這個戲精,這麼多年也看了不少電視劇,假哭的技巧是一點都沒學會。她不耐煩的擺擺手,“好了好了,積分隨你花,沒什麼事就退下吧。”哭得也不好聽,平白讓人心煩。

66瞬間揚起笑臉,諂媚道:“宿主大氣,祝願宿主多掙錢少生氣,年年不缺人民幣,出門就開法拉利!”

雖然現在也開不了法拉利,但是這話阮軟愛聽,“不錯,小嘴抹了蜜,有進步。”

小系統開心的在空中轉圈圈,“嘿嘿,不愧是宿主,我用積分買了蜂蜜都知道。”

阮軟嘴角抽搐,罷了,自己的統子自己寵。

“對了宿主,有三件事要提醒你一下哦,第一個火車上幫你制服人販子的是蕭承;第二個昨晚蕭承之所以會在山中找你是潘玉玲穿了你的衣物,被他撞見後誤以為是宿主;第三,宿主過兩天應該會被請去喝茶,保險起見,請和蕭承及時領證哦~”

阮軟敲了敲手指,若有所思。

潘玉玲能拿到她的衣服只可能是在知青點倒塌那次,有兩件她常穿襯衫就是從那以後丟失的。

但讓阮軟不解的是潘玉玲明顯不知道曲雅娟等人的計劃,她為什麼這麼做?即便偷衣服想要報復自己,憑潘玉玲的智商,也不可能計劃的這麼長遠。

說起原因,66也有些無語:“宿主我說這是巧合你信嗎?潘玉玲拿你的衣服就是單純的愛佔小便宜。至於她進山,不過是好奇心作祟跟上了曲雅娟幾人,但她不熟路,胡亂轉悠碰上了蕭承,心虛之下就慌不擇路了。”

阮軟的表情變得耐人尋味,真不知道是該說她蠢,還是愚蠢。

“那她現在呢?”

“哦,昨晚你撲到蕭承懷裡的時候就被我一棒子打暈了。”66淡定地攤攤手,“現在或許還在山上躺著吧。”

“宿主放心,我在她身上放了驅獸藥,她進山又不深,樹上還有標記,最多吃點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