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旻略顯無措的抿起嘴角,他想說的明明不是這個意思。

他只是看不慣她和那個小太監走得太近。

剛要張嘴為自己辯解,但是腳步聲已經消失在後院轉角的方位。

阮軟踢著地上的雜草,嘴上嘟嘟囔囔的抱怨,熊孩子實在氣人,一定要晾他一段時間。

這般想著,她翻找著破爛堆,一整個下午都在殿外,用木頭和簡易工具修補著門窗上的破洞。

期間寧旻幾次從旁邊路過 ,她都只是淡淡瞟了一眼。

日落時分,小夏子來送飯時,依舊沒見到四皇子,還以為她將自己的話聽了進去,給了阮軟一個欣慰的眼神。

一連幾天,兩人都僵持著不說話,躺在一張床上中間都像是隔著天塹。

寧旻在屏風後穿著衣服,浴桶裡是被他重新倒好的熱水,正升騰著熱氣,站在一旁絲毫沒感覺到冷。

聽到院子裡的動靜,他下意識的轉向窗邊,卻突然想起破洞已經被補好了,所以沒有人會來偷看的。

思及此,他心裡生出一股難以言說的心酸,逐漸嫻熟地給自己穿好衣服,繞過屏風路過桌邊的時候卻停下了腳步。

猶豫片刻後,從抽屜裡摸出了蠟燭和火摺子。

因得看不見,他只有一手拿著燭芯,一手拿著火摺子,直到感覺指尖傳來灼燒依舊沒鬆手,

直到湊近後,察覺到眼前有一層淡淡的光圈,寧旻才確認點好了燭火,鬆開了拇指和食指。

他面無表情地搓了下指尖上的黑煙,力道很大,好像剛剛被燒得不是自己的手指一樣。

阮軟巡視了幾圈宮牆,確保沒有漏洞才回房。一進門就看見燭光跳躍,床榻的裡側隆起了一個小小的被子包。

看到浴桶裡飄著新鮮的艾草芽,她不禁勾起了笑,看來小傢伙認輸了呢。

聽到嘩嘩的水聲,寧旻拉高了毛毯,面朝裡,側躺著。

隨著窸窸窣窣衣料摩擦聲的靠近,他強迫自己穩住呼吸,藏在毛毯下的嘴角抿起,指尖微微蜷縮。

阮軟掀開毛毯,故意往裡躺了一些距離,察覺到他突然僵直的脊背,眼角不由彎了起來。

竟然裝睡。

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寧旻等了許久,感受到身後靠近點體溫還以為她會做些什麼,沒想到她竟然睡著了!

睡著了!

男孩咬著唇角氣憤皺眉。

膽大包天!哪有這樣當宮女的?

要是以往她早就讓人拉去打板子了!

寧旻不甘心,翻過身故意活動了下四肢,但是身邊的呼吸節奏絲毫不亂,他止不住煩悶。

怎麼有這麼心大的人?

她根本就沒有將自己放在心上,還每天油嘴滑舌,這才是她的真面目吧!

寧旻氣鼓著小臉,絲毫沒發覺自己現在像個得不到回應的小怨婦。

阮軟自始至終都睜著眼,欣賞完他一系列的表演和表情後,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

這才是這個年紀該有的情緒呀。

不等她高興幾秒,就見男孩癟著嘴,耷拉著眉,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