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頭兩個大,嗡嗡作響,可眾人皆是好意我怎麼不知,於是“垂死病中驚坐起,笑問客人何處來。”

小小屋舍,竟能容納下這些臥龍鳳雛,尤其是在這深夜時分,滿片學子屋舍皆靜,有幾處昏燈也是刻苦的學子在安靜學習,只有我的房間雞鳴狗跳,彪形好漢上躥又下跳。

有鏢師坐在那本就不寬裕的單薄木椅上,結實的後背肌肉險些擠開椅子扶手,可他恍然不自知,粗壯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翻開書桌上厚厚的課本的單薄紙張說:“公子學習這樣刻苦,明年肯定高中。”

柳葉原本站在門口心神不寧地守著,書院規定:節假日以外一概不允許親人探望,違反三次者開除。如今這滿屋子會喘氣的炸彈令他害怕,他比我還擔憂公子不能科考。

當柳葉聽到鏢師的話,壓低聲音卻又壓不住火氣道:“科舉三年才一次!”

懂得所有武術功法的鏢師卻不懂人情世故,恍然大悟般地哦哦兩聲,而柳葉徒勞地張了張嘴,什麼也沒再說,靠在門邊,目光呆滯地望著漆黑的木板思考人生。

相比於這些瑣碎的小事,我其實更擔心這具身體,因為全身都在疼,那種細密又微小的痛像螞蟻爬在身上,滋補過甚是不會帶來這種後果的,所以當楚天驕問我身體怎麼樣時,我說了謊。

“沒什麼問題。”我就這樣說,裝作一切都好的樣子,同時也在忍耐細密的痛意。

告訴了他也沒什麼用,在我們身上發生的事都用不了合理來解釋,他知道也是徒增煩惱罷了。

“要不就請幾天假,你來鏢局住。”他拎起我的胳膊捏了捏,繼續說道:“你確實應該鍛鍊身體。”

他說得對,可是我沒有時間,浩如煙海的知識根本學不完,不要說三年,就是給我六年我也不一定能學透,況且其他人都是已學數年。

就拿這一片來說,左邊住的是山西十三歲神童,右邊住的是素有京都才子之稱的太傅公子,而對面那就更厲害,是被稱為才思敏捷、文冠天下的謝王孫。

我現在每天一睜眼就覺得壓力像山一樣大,這些才氣風度皆是人中龍鳳的同窗們讓我深覺自己不足,我幾乎每天都要問自己一遍:“咋整?”

“公子休息一陣吧。”那神遊天外的柳葉突然轉頭說道,“勞累過度,傷身傷神。”

坐在木椅上的鏢師合上書,朗聲道:“公子來鏢局住一陣吧,您跟著我練,我保證您身強體壯,就您書院這些個,到時候您一打兩個都不是問題!”

他說完引得滿屋大笑,嚇得柳葉急忙抵住門,唉,抵上門又有什麼用,有時間給他講一講聲的傳播他就明白了。

故此,在眾人極力規勸下,我告了十天的假,並未回章府,而是去了鏢局。高門大院的規矩極多,不如鏢局自在,人人都恭敬有禮自然是好的,但也讓人疲憊,於是柳葉揹著一箱子書和我就來到了鏢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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