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零六
章節報錯
“如果你真的瞭解我,就知道我不會安安靜靜坐在這裡,我扮成女生出去,沒人會認出來這是章遠山。”他用沉默表示拒絕,我繼續說:“如果你不放心,你就女裝跟在我身邊,怎麼樣?”
不要誰跟在誰身後,也不要犧牲誰保護誰,我們同進退,一起死或一起生,這樣誰都不會難過。
“好。”他同意,但又說道:“我們只是出去看看情況,不一定非要弄出人命。”
我開始在衣櫃中翻找合適的衣服,要一件不那麼豔麗的,最好不要引人注目,“你不是想救她嗎?”我問。
他的眼睛很乾淨,同樣心裡想什麼眼睛都會體現出來,焦急,憤怒,生氣,開心,很好懂。在剛門前他就想救屠戶扛著的姑娘,現在又想救被叫出去的女人。
我想他應該是沒經歷過困難的人生,沒見過人性的惡,靈魂裡還保留著純粹的善意。挺好,希望他能一直好運,我這樣想著抽出一件月白襦裙,廣袖青腰帶,淡綠荷花紋。
他看著窗邊的插花出神,說:“我覺得她值得被救,你看那花,她在淤泥裡也熱愛著生活。”他轉回頭,接著又說:“可還有人在青天白日下卻想著找一個雲淡風輕的下午死掉。”
我的衣服穿到一半,這種裙子在漢服活動穿過一次,帶子很難系,要在胸前繞幾圈垂在兩側,等弄好抬頭時他還在注視我,那眸光矜貴又深沉。
“我覺得安靜死掉的人都挺勇敢的,不勇敢的還在困難中掙扎。生不安寧,死又不敢。”我說著轉過他的頭,梳起飛天髻。
仙氣四溢的髮型配上狐狸面,真像個下凡的仙女。至於我自己,只隨便挽了下,他在頭頂弄出個不知道是什麼形狀的東西,其餘都散著,幸虧昨日洗了澡也洗了頭,否則今日真沒法看。
我要起身,他說等等,端著一盒子五顏六色的紙花在頭髮上插起來,有時候我是真不懂直男的審美,就比如這一腦袋的花比唱戲的還五顏六色。
他簡直是興致勃勃,在我腦袋上開鮮花大會,我實在忍不住了,“兩個顏色,只留兩個顏色,其餘的都拿掉。”
銅鏡裡的他竟然有一絲委屈,怏怏不樂地往下摘著花。
我忽然想起一句話,那話這樣說——他們男的成熟得晚,死的還早,一生好短暫。不是有人那樣說,男生至死都是少年,那女生呢?都是少女?不是不讓裝嫩嗎?
已是午夜,樓宇安靜下來,明亮肅寂,門外的腳步聲也逐漸不再出現,有人高聲說著話,像是棋牌官,屋內隱約可以聽到。
“趙老爺捉到佛狸一個——,填在今天的彩頭上,誰贏第一場就歸誰。”
我與楚天驕推門出去站在懸掛於二樓欄杆的薄紗後。一樓滿是人,中間空出個場地,場中放著長桌,桌盡頭坐著大腹便便的老爺,老爺腳邊放著一個巨大的籠子,籠子上蒙著黑布。
這麼大的籠子得是變異金剛狼吧,圍觀的人們伸著脖子看,唯有老爺捻著手中碧玉珠子笑得像個佛爺。
喜歡提燈照楚腰請大家收藏:()提燈照楚腰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