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這麼明目張膽、師出無名地殺侯爺,皇帝都不敢這樣幹,要幹也得符合程序正義或者偷偷的。所以他是想殺章公子,他怎麼敢?章公子又不是楚懷香那種階級。

我大意了,這場鴻門宴不是準備給景侯的,是準備給章遠山的。姚金陽,他就像是程式中突然出現的bug,預防不了。

楚天驕又歇菜,景侯開始思索,我不能讓他想明白,對不住了。

公子嘴角帶著笑,端的是雲淡風輕、一切盡在掌握中。公子前傾身,輕聲問:“姚家難不成是想要軍隊嗎?”

金尊玉貴的公子刷地白了臉,年輕侯爺瞪著鷹眼,地上的七個人哆哆嗦嗦抱在一起顫聲道:“跟我沒關係,真的跟我們沒關係,我們只是來祭奠張府尹跟姚公子告別的。。。”他們怕極了,畢竟謀反要掉的不只是一個人的腦袋。

只有那個清瘦的男人還在喝著酒,彷彿發生什麼都跟他無關,真乃神人也。

此時,我需要景侯跟我站在同一條船上,他不願意也不行,強扭的瓜甜不甜都沒關係,不甜我沾糖吃。

“冠軍侯不會是你們刺殺的吧?”我火上澆油。

“你胡說!”如玉的君子氣得直跳腳,桃花一樣的臉彷彿上了一層胭脂,看來真不是他做的。

景侯扔了劍,坐回到原處慢悠悠吃那份一動未動的佳餚,他吃的不多,每次只吃一兩口,中間間隔的時間很長,等到盤子裡的食物剩得跟楚天驕面前差不多時,他終於停下進食。

我知道他在幹什麼,他在檢驗自己那份食物有沒有藥,沒有,姚金陽確實沒想對他怎麼樣。這對我來說有些糟糕,我甚至不用嘗試就能知道自己那份肯定有藥。

在這漫長的安靜時間中,姚金陽叫來一個侍從給自己處理頗深的傷口,他很像個漢子,一聲未吭,只是冷漠地看著我。

年輕的侯爺放鬆下肩膀,桀驁地笑著側過頭,“你說自己叫章三豐。”

“藝名。”我說著伸手摸向楚天驕的手腕脈搏,像陷入絕境的年輕母親為重病的孩子無師自通醫術那般,他的脈搏跳得很慢,該死!

“不跟我說說真名嗎?”他像已經掌握了我的命那般裝模作樣起來。

“不是已經問過柳葉了嗎?”就在來之前,我在二層樓上看晚霞,他在樓下攔住收書的柳葉,是的,柳葉過來找我還不忘記背一箱子的書,把公子都要感動哭了。

他突然笑起來,有幾分草原兒女的豪爽影子,年輕的侯爺抬著木墩靠近過來,低聲說:“章遠山,今天你可要欠我一個天大的人情。”

“要怎麼還呢?”我問,天上從來沒有免費的遊戲,如果有,那就是需要內購,免費的永遠是最貴的。

鷹眼中湧出出幾縷深沉,還稚嫩的少年郎卻要裝起老謀深算的狐狸,說:“做我麾下臣,我不會虧待你。”

我現在選擇他跟1949年選擇加入國民黨有什麼區別,不是誰都能有從龍之功,很多從龍的人路上都死了。

“我不做麾下臣。”我說。

“你有的選嗎?”他問。

“你離她太近了。”楚天驕從地上站起來,擠開侯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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