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言,問柳葉:“我以前讀書很刻苦嗎?”

柳葉的臉色從小難看變成了特難看,悶聲說:“公子最刻苦。”

“哦。”說實話我內心毫無波動,因為既不是當事人也不是旁觀者,章公子以前怎麼努力我都沒有看見過。這世上的事耳聞遠遠不如眼見,聽一百遍還不如見一面。

只是這個身體還有些習慣,就像肌肉記憶,比如愛喝茶,比如想科考。我尊重原主留下的這些痕跡,所以來喝茶,至於科考,已經不是現在這個身體要履行的目標。

現在我說了算,聽起來有些難過,人走茶涼大概就是如此。

我不是一個容易激動、輕易會被煽動的人,甚至自認為性格中有某種驚人的理性,所以喝完這壺茶就回府。晚飯想吃鹽水鴨、焗青菜,最好把章夫人哄好別再哭。

食君俸祿行君事,這點職業操守還是要有。只是有一點好奇,上個世界我是瀕死才過來,那章公子又是什麼原因才瀕死?作為章府的獨子瀕死這種機會可不多。

茶壺見了底,該回府了。我剛要起身離開,身後就傳來讓人極其不舒服的聲音,陰惻惻,就像花色的蛇吐著信子往人身上鑽。

“章公子怎麼沒去——參加秋闈考試啊——”調子著抻得特別長,沒有點病吠不出來這種調子。

柳葉一下站了起來,眼睛圓瞪,雙手握拳,一副要進攻的姿態,過來七日有餘,他從未這樣。

我沒有回頭,因為好人不看惡狗,也因為惡狗它會自己跑到好人面前。

比較出乎意料的相貌,不醜,只是雙眼斜長,帶著狠厲和陰詭,穿著黑瀾袍,能看出是個公子哥。

他抻過柳葉的椅子動作誇張地坐到方桌一邊的行為成功讓柳葉炸毛,厲聲斥責:“你坐這幹什麼?我家公子失憶了,你別亂來!”

主子和他的狗腿子們高聲起鬨,“原來真成了傻子啊——”

茶樓二樓除了我們沒有別人,隔壁的恩師早就讓我氣走了,兩對六,這局面可不太好。

我說過,我的行事作風變穩了很多,再者我也不生氣,不是的事情生什麼氣,人家聰明著呢。

“走了。”我對柳葉說,晚上還要吃飯,總跟化肥待在一塊幹什麼。

化肥可能沒想到我會走,一時半會沒說出話來,都到了樓梯口才恢復戰鬥力,“真是個傻子——”

一樓上來個姑娘,是在窗邊看到的那個穿黑裙子騎馬的姑娘,高束髮,像個俠女,我被她中性的打扮吸引,下樓的腳步慢了些。

沒想到那姑娘向樓上衝去,拎起一個竹椅就往口出狂言者腦袋上砸去,竹椅從中間裂開,掛在脖子上像套了個馬桶圈。

“你再罵一句老孃是傻子!”俠女拳腳相加,五個狗腿子根本攔不住她,紛紛臉上掛彩,我下樓的腳步一下子便退了回去。

看群架,看美人,男人的兩大天性。看群架,看大俠,女人的本能。無論從哪個性別的角度看,今天我是躲不過去了,這個瓜我章遠山吃定了。

喜歡提燈照楚腰請大家收藏:()提燈照楚腰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