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西南一帶遭遇旱災,民不聊生,且先帝留下來的爛攤子太多了,新帝便是決定暫緩登基大典,先解決眼下的問題。

那針對他們的追捕令,自然是撤回了。

唐溯吐出一口氣,有些諷刺的笑了笑,怎麼感覺他們像是被當成什麼犧牲品一樣。

荒唐的聖旨,荒唐的結局。

可是現在撤回了,那些因為這一道荒唐聖旨而死去的人,回得來嗎?

……煩人。

唐溯離開了那早點攤子,開始四處閑逛收集資訊。

這些資訊雜亂而不知真假,只能當做參考而已——

新帝很年輕,據太子殿下當初的太傅說,和當初夭折的太子殿下年齡完全對的上,且新帝手持當初失蹤不見的太子金印。

新帝能夠證明自己是真的太子,宰相和諸多老臣似乎已經考驗過了,對新帝的身份深信不疑。

新帝似乎對於民眾之事瞭如指掌,愛護民眾,似乎要把以前被先帝冤枉的無辜者救出……

唐溯坐在茶館的一角,看著臺上的說書人肆意發表著自己的看法,把新帝吹的天花亂墜,將蠱惑先帝的奸臣妖妃罵了個狗血淋頭,控訴著他們“不為人知”的種種“惡行”。

臺下看客聽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時不時拍手稱快。

也不關心那說書人口中的真假。

不過,敢這麼快說這種事情的人,估計是有人授意了的。

唐溯懶散的往嘴裡丟了顆花生米,嚼得滿口香。

心裡大概有個輪廓了,接下來就去找找崔杼吧。

唐溯把剩下的花生米倒進嘴裡嚼了,喝幹淨了剩下的茶水,放下了應該付的銅錢,離開了這個地方。

崔杼現在怎麼樣了?

唐溯甚至不知道該去哪兒找崔杼。

因為崔杼斬了先帝腦袋的緣由,唐溯又不好去詢問其他人,萬一遇上什麼……可是大大的不妙。

唐溯只能不死心的到處瞎逛。

直到黃昏將至,唐溯才在一個不起眼的暗巷裡找到了崔杼。

“……崔杼?”唐溯有些猶豫的走上前去,伸手拍了拍這個應該是崔杼的人。

崔杼現在看上去……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唐溯第一眼甚至不敢確定這個人是崔杼。

直到看清楚那支熟悉的白玉簫。

以前的崔杼,看上去老老實實的,神情也是非常溫馴的,總是帶著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容,眼睛裡是有著一點細碎的像是星星一樣的光。

現在站在唐溯面前的崔杼,渾身散發著一股子生人勿近的肅殺氣息,笑容盡散,眼睛裡一點兒光都沒有了。

或者說,在這之前,崔杼眼睛裡的光就沒有了,只是唐溯沒有注意到而已。

“……唐公子。”崔杼這才注意到唐溯,微微頷首,“你好些了嗎?”

“我倒是沒事,不過我看你好像有事。”唐溯毫不留情道。

崔杼好像笑了笑:“啊,大概吧,不過唐公子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