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船伕放下了一塊木板,搭在碼頭與小船之間。

柳君則帶著一眾少年上了岸,碼頭上幾名挽著藤編籃子的姑娘家往這邊看著,低聲細語的說著什麼,笑容嬌俏像是出水荷花一般好看。

那隊姑娘家往少年郎這邊走過來,一身形高挑的姑娘輕笑著從籃子裡挑出一朵含苞欲放的粉蓮,扔在了柳君則懷裡。

幾個姑娘紛紛拿著花跟著扔在了幾位少年郎懷裡,掩嘴輕笑著走了。

“呃……”董淵不知所措的看著懷裡還帶著水珠的粉蓮,面上微熱,像是拿著什麼燙手山芋,求助的看著其他人。

其他幾個收了花的少年和他一般的不知所措。

柳君則微微頷首:“收好。”

“啊?”董淵驚愕。

唐溯手裡拿著朵盛放的蓮,眼珠子轉了轉,不懷好意的笑道:“人家姑娘一片好意,可別辜負了呀。”

柳君則聞言,眉梢一挑,唐溯沖他眨眨眼,示意他別戳破。

“這……”幾個少年面面相覷。

“愣著幹什麼?這可是好東西!”唐溯道,“還不收好?”

這些姑娘家丟給他們的是蘇家莊獨有的藥蓮,通常送於面善之人,置於室內其香氣可清心靜氣,製成外傷藥可活血化瘀,是上好的傷藥。

正說著,又有一個烏蓬小船停靠在了岸邊,來人應當也是江湖人士,只是不知何門派。

直到唐溯看見了藏青輕袍的領頭人身上揹著一把頗為眼熟的長刀,這才恍然大悟。

應該是和上次找他麻煩的那夥人同門派的。

……聽知歸說,好像是北冥長刀堂?

那人看了一眼唐溯,像是想到了什麼,竟是一幅笑吟吟模樣,像是見著什麼好友一般親熱,對著唐溯道:“可是唐門大少爺,唐溯?”

唐溯眉梢一挑,心道奇怪,按理說自己砍了他們的人,不應該對自己恨之入骨才是?這幅模樣……怎麼回事。

唐溯眼珠一轉,笑嘻嘻道:“是。怎麼了?”

“果真是。”那藏青色輕袍男子生了一雙笑眼,輕輕的拱了拱手,“在下閩淵,北冥長刀堂分堂主之一。”

“哦。你好。”唐溯一頭霧水看著閩淵,心道,北冥長刀堂這人莫不是腦子有問題?還是說我上次砍的那個……謝奉,不是北冥長刀堂的人?這副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他兄弟。

閩淵裝作沒看見唐溯這模樣,依舊笑吟吟道:“早聞唐公子生得昳麗,不知道勾了多少姑娘家的心,今日一見,傳聞當真不假,更何況唐公子少年有成,武功高強,在下早有意結交,盡是在這兒碰見了,實在是緣分。”

這一番話別說唐溯,一旁的柳君則都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任允眯眼看著這個人,若有所思。

……北冥長刀堂,分堂主。

北冥長刀堂堂主年歲已高,又無子嗣,手底下幾個分堂主為了那總堂主的位置,明裡暗裡不知道鬥了多少次,其中謝奉也算得上是佼佼者,唐溯廢了謝奉的手,可不是給他廢了一個勁敵?

怪不得這幅模樣。

唐溯忍不住拍了拍自己手臂讓雞皮疙瘩消消,倒也不是沒人誇過他生得好,只是都是些姑娘家,他也樂得消受,今兒個莫名其妙被個不認識的還可能有仇的男人這麼笑吟吟一番誇,只覺得詭異得很。

好在閩淵總算是沒有再說什麼更加詭異的話,又跟柳君則笑吟吟的說了兩句,便拱手告罪,去那鋪子那兒放了長刀後就離開了碼頭。

唐溯和柳君則有蘇家莊的玉佩,給人檢查了一下便帶著武器進去了。

進了蘇家莊,柳君則和唐溯一路向前,直奔蘇家莊中心地帶——蘇府。

“那人……你認識?”柳君則想起剛剛閩淵那一番話,忍不住微微側頭,看著唐溯。

唐溯連連搖頭:“我可不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