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總會為自己的衝動付出代價,而總是在付出代價之後,就會變得更加的理智和成熟。但是衝動並不是全然沒有意義,就像是徐寶,萬一看著這個孩子的時候,看到他有些灰暗的眼神的時候,就問了一句話。

“你後不後悔?”

徐寶看著萬一,又看了看萬一身邊的穿著警察制服的柳眉,幾乎是沒有猶豫的說道:“不後悔,我後悔的是當時拿的不是一把刀!”說這話的時候,是咬著牙齒的。萬一也能夠聽到他牙齒磨得響的聲音。

萬一放心了,起碼他心裡還沒有完全的被這個世界的潛規則擊倒,起碼還有血性。對著一旁的柳眉點了點頭,問道:“像他這種情況,可能會怎麼判?”

柳眉沒想到萬一問得這麼直接,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要看傷情鑑定,不過我們去醫院調取了那個包工頭的檢查結果,估計連輕傷都夠不上。背部軟組織輕微挫傷面積百分之三。”如果要算輕傷,軟組織挫傷面積要達到百分之六以上,她就只差沒有說出來,那包工頭是在耍賴。

萬一點點,示意徐寶坐下來,自己也坐下來,兩人隔著一張審訊桌:“說吧,想見我,是想和我說點兒什麼?”

他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的變化,一直以來萬一都不是那種將情緒外露的人。所以徐寶瞟了萬一一眼,有些猶豫,還將頭低下來,囁嚅這想要說,但是沒有開口。就連一旁的柳眉都有些詫異,想要張口,被萬一抬手製止了。

等了幾分鐘,萬一就站起來了,居高臨下看著他:“既然沒有話和我說,那我走了。你好自為之吧!”說著就拉開椅子,朝著門口走去。

他這一走,讓徐寶又抬起頭來,急切的叫了一聲:“萬老師——”

萬一就停下來,轉過身看著他:“現在想和我談談了?”

徐寶就點頭,看著萬一重新坐下來,就噓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我不知道會不會坐牢,可能我還讀不成書了,我就是想問問,我以後還能不能跑?”

“告訴我你現在心裡是什麼感受?”萬一不怕揭人傷疤,“你父親被人捅了一刀,現在躺在醫院裡生死不知,你又因為毆打他人可能會被拘留,雖然你還沒有成年,但是你已經滿了14歲了,會負一部分責任的,那麼我現在告訴你,你可能會失去參加各項賽事的資格,你後不後悔那一棍子抽下去?”萬一看著他的眼神不帶著絲毫的感情色彩,就好像是在問一個和他沒有任何關係的人一樣。

當然徐寶和他還真的沒有什麼關係。但是徐寶進來之後最想見的卻是萬一,這是他在最困難的時候最想見到的人。當然萬一的問題也是最直擊人心的問題。就連柳眉都有些聽不下去,想要去拉萬一。

這個孩子已經夠可憐的了。父親生死不知,自己身陷囹圄,包工頭逍遙法外,還賴在醫院裡,甚至已經提出了賠償。這一切都已經壓在了這個孩子一個人的身上。

“就算是我參加不了任何的比賽,我也不後悔!”徐寶斬釘截鐵的回答,並且還很堅定的看著萬一,“如果以前讓我選,我會選擇我的比賽。但是現在讓我選,我會選擇我爸爸。我希望他一定要活著……”

說出這句話之後,徐寶忽然就顯得很輕鬆起來,似乎也開啟了自己的心結一樣,開始吐露自己的心扉:“我現在後悔的是,以前我太混賬了。我太自私了,完全忽視了我爸爸,我對不起他,我不是個好兒子……嗚嗚……”說著說著,這孩子就“嗚嗚”的哭起來了。

人總是這樣,在經歷了苦難之後,就會成熟起來。徐寶現在就是這樣。他哭了一會兒,又抬起頭說道:“警官,兇手抓住了沒有?”這一次是看著柳眉說的。

“還在通緝當中!”柳眉說道,“放心,我們會全力通緝,一旦抓住,就會找到幕後指使的人。沒有指正,我們現在不能抓任何人。你現在好好的休息一下吧。我們走了!”說著就拉了一下萬一。

萬一點點頭,看了看徐寶說道:“自己做了事情,自己就該負責。好好的待在這裡吧。人總會懷著希望的,我希望你也不要失去希望。如果你真的熱愛你的運動,那麼就用實力和成績來回報你的父親。”萬一說著就點了點頭,和柳眉一起出了審訊室。然後一名警察進來,進徐寶帶了出來。

徐寶扭頭看了看萬一,剛才萬一的話,讓他的心動了一下。他抿了抿嘴,這才被警察帶離。柳眉就吐了一口氣,恨聲說道:“狗日的包工頭,p的,這不是東西。轉眼間就鬧得家破人亡,這群從腳到頭留著膿的壞透頂的人怎麼就沒人治得了?”這姑娘正義感爆棚。

“徐寶會不會有事?”萬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