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林照南下班回家。

進門就看到黎落板著臉坐在沙發上,江靜姝抱著孩子在餵飯,毛彩慧則站在一旁,兩隻手的手指不斷糾在一起,神色中滿是無措。

見他回來,黎落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毛彩慧和江靜姝也沒像往常那樣迎上來。

林照南嗅到了危機的味道。

他放下公文包,賠著笑臉上前:“怎麼了這是?一個個表情這麼嚴肅……出什麼事了?”

黎落揚了揚下巴:“照南,你坐。”

林照南在她斜對面的單人沙發上坐好。

“這個阿姨我覺得不行,把她辭了吧。”

林照南立刻望向毛彩慧。

毛彩慧回了他一個求助的眼神。

母子倆這點互動全落在黎落眼裡。

“哪兒不行?我覺得挺不錯的啊。”林照南說,“她來了以後,小姝輕鬆了很多,昨天晚上才跟我說想試著找工作呢……”

黎落沒有跟林照南多費唇舌,起身說:“你跟我進來。”

她帶林照南在洗手間和廚房轉了一圈,指著重災區的冰箱說:“你自己看看,她才來了多長時間,就把家裡弄成這樣,小姝心善,不忍心說她什麼,要不是我今天進來看了一眼,我都不知道家裡被弄成這個樣子,花錢請保姆是為了省心,可你看看你請回來的這個保姆……還不如不請。”

林照南臉上的笑意一頓,隨即又恢復他慣有的嬉皮笑臉:“媽,瞧你說的,哪有這麼嚴重,阿姨習慣不好,我回頭說說她就是了,老人家找工作不容易……”

“你別跟我來這套。”黎落打斷他的話,“天底下可憐人多了去了,咱家又不是做慈善的,你給她多發一個月工資,打發她走。”

林照南:“……她走了,誰來幫小姝照顧孩子和做家務啊?”

“怎麼,整個市區就一家家政公司嗎?除了她,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保姆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人都上崗了,跟小姝處得來,對囡囡也好,因為這點小事把人辭退,屬實沒必要……”

“你的意思是我小題大做無理取鬧了?”

“媽!你說的哪裡話!我真的只是覺得她一個老太太可憐,才想著把她留下來。”

黎落聞言,上下打量了林照南一眼:“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有愛心?而且她事情做得亂七八糟,你還讓小姝忍她,這老太太是你什麼人?”

林照南:“……”

黎落像是給自己開啟了新思路,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她立刻發散思維,驚訝道:“難道這老太太是……”

林照南臉色變了:“媽,不是……”

“紀迎迎的親戚?”

林照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