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黎落帶著週週找了個戲園子,坐下來聽了一天的戲,直到晚上才離開。

一入夜,大街小巷都靜悄悄的,除了少數還在營業的酒樓,大部分小本經營的買賣都打烊了。

黎落帶著小崽子穿過長街,去了當地縣衙,沈駿的住處。

她先用錄影卡確定好沈駿的具體位置,然後用瞬移卡悄無聲息落到屋頂上。

只是沒想到兩人一現身,屋內就傳出一陣斷斷續續的呻吟。

黎落還沒做出反應,週週從她懷裡探了個腦袋出來:“什麼聲音?”

黎落立刻捂住他的耳朵,將他摁了回去,低聲道:“小孩子好奇心別那麼強。”

週週:“……”

屋內的動靜持續了一刻鐘,總算是停了,鬧了這麼一出,加上週週一直探頭探腦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原本打算等沈駿睡著再投致幻卡的黎落有點不耐煩了,乾脆給屋內的兩人投放了催眠卡。

確定他們睡著,黎落往沈駿身上投了一張致幻卡。

剛睡著的沈駿做夢了。

他夢見自己莫名其妙出現在衙門後院,院子裡有口水井,井底傳來吧唧吧唧的動靜,好像有什麼人在大聲咀嚼。

好奇心驅使下,沈駿走過去,探頭往井裡一看,在看清井底的東西時,他不由得頭皮一炸——

那是一個披頭散髮滿臉是血的女人,女人雙眼被挖,眼洞裡空蕩蕩的,不斷有血滲出,而她雙手捧著一團圓溜溜的東西,仔細一看,是七八顆眼珠子。

她正把這些眼珠子塞進嘴裡,大口咀嚼。

也許是察覺到井口有人,她突然抬頭,明明沒有眼睛,沈駿卻有種在跟她對視的感覺。

女人衝她桀桀怪笑:“你要嚐嚐嗎?”

沈駿雞皮疙瘩瞬間爬滿手臂,他猛地退後幾步,轉身想走。

但剛邁出兩步,腳卻跟被釘在原地似的,再也邁不動分毫。

而身後的井口,那女人悉悉索索爬了上來,手腳並用,像動物一樣四肢著地,慢慢爬到他身後,抱住他的腰,攀上他的背,宛如連體嬰般貼在他背上。

沈駿心臟狂跳冷汗涔涔,一動都不敢動。

女人伸出面板變成青紫色的手,捧著兩顆眼珠子遞到他跟前:“你吃嗎?”

沈駿僵著臉搖頭:“不、不吃……”

話說到一半,他猛地頓住了。

因為他發現那女人身上穿的衣服有些眼熟,再認真一看,那花樣和顏色,不正是三年前死去的前妻張翠娥穿過的!

沈駿呼吸一滯。

“吃吧,你吃吧。”女人把血糊糊的眼珠子往他跟前湊,幾乎快要懟到他嘴邊。

沈駿不敢張嘴,脖子下意識往後仰。

這個舉動像是激怒了女人,她臉色驟變,猛地掐住沈駿的脖子:“吃啊!你吃啊!不吃為什麼要挖我的眼珠?”

沈駿拼盡全力想將她推開,渾身卻無法移動分毫,他眼睜睜看著女人掰開他的嘴,將眼珠子塞進他嘴裡……

……

沈駿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這個舉動驚動了一旁的妻子,她連忙起身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