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又得收拾衛生,但還好沒摔倒。

黎落鬆了口氣,正想起身,卻發現自己撐在地上那隻手被粘住了。

她低頭一看,才發現房間一半被刷了油,另一半刷了強力膠水,整蠱的人顯然經驗豐富,不僅在門上放了一盆髒水轉移她注意力,更是精準預測出她摔倒的位置。

“……”黎落磨了磨牙,她還是輕敵了。

上高二之後她就沒吃過這種虧了,沒想到今天栽在一個病秧子手裡。

黎落揣著一肚子鬱悶開始自救。

單手俯臥撐的姿勢使不上勁,被粘在地板上的手拔不出來,她只能調整好姿勢,先小心翼翼挪動雙腿,避免腳也被膠水粘住。

但房間地板除了膠水就是油,根本沒有可供落腳的地方。

黎落踮起腳尖,努力了半天才以芭蕾舞演員般的姿勢勉強在滑溜溜的地板上立住身體,她咬牙,用了張大力卡,控制好力道,打算把粘住的手給拔出來。

膠水粘力很強,就這麼一會兒功夫,黎落整隻手掌都粘牢在上面了,往外拔時不僅痛,還拉出了無數根細細的膠絲,這讓她有種一手摁在蒼蠅紙上的感覺。

花了幾分鐘,黎落總算把手掌解救出來。

然而她剛起身,臉頰擦過一根橫在半空中的細線。

她還沒來得及辨認出那是什麼東西,細線像觸發了某種機關,頭頂一聲細響,黑暗中一桶麵粉從天而降,不僅將她扣了個滿頭花,剛爬起來的她身體也被砸得失衡,重重摔回地上——這次她上半身全摔進刷了膠水的那一半地板上。

黎落趴在地上,面無表情,半晌都沒動。

系統服務燈閃爍個不停,自知失職的相里安好一會兒才訕訕地問:“你沒事吧?”

“……”黎落做了好幾個深呼吸的動作,才把衝到天靈感的火氣壓下去,“沒事。”

在地上掙扎了二十多分鐘,黎落總算把自己從膠水中拔出來,又讓相里安開啟全屋掃描,排除屋子裡其他陷阱,然後用瞬移卡把自己送進浴室。

手肘和手掌在熱水沖刷下搓到發紅掉皮,報廢了一套工作服,洗了一小時的澡,黎落總算把自己清理乾淨了。

她頭上頂著毛巾,瞬移到傭人房外,給蔣叔打了個電話。

蔣叔顯然早就猜到會發生什麼,對於黎落提出的換房間的要求,他很痛快就答應了。

黎落換到了高小彤隔壁那間房,等躺到床上睡覺時,已經快到夜裡十一點。

黎落翻來覆去快一個小時都沒睡著,她坐起來,推開緊挨著床邊的窗戶。

時值月中,今晚的月亮很圓,月輝灑在窗臺上,她看了一會兒,深深地嘆了口氣。

相里安上線:“怎麼了?”

黎落摸了摸掉皮後火辣辣的胳膊:“憋屈。”

前前後後做了幾十個任務,經歷過吃不好睡不好,每天提心吊膽的末世,勾心鬥角的宮廷,還有她最怕的靈異,她本以為自己對任務中的“難度”已經免疫了。

但此刻的憋屈心情在提醒她,每個任務有不同的難處,這種“難處”和可以劃分成等級的“難度”不同,不是光靠克服就能讓自己不去在意的。

“再忍忍。”相里安安慰道,“司徒慎之這小子本性不壞,只要忍過這段時間,能博取他的好感,任務再推進起來就容易多了。”

“……嗯。”

除了忍也沒別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