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落不解地問:“什麼是創傷轉移?”

“受過一定程度上的生理或心理傷害,因為無法排解、消化傷痛,只能把傷害轉移到別人身上,通俗點來說,是為自己無法消解的痛苦找一個理由,把造成這種後果的原因歸咎到別人身上,用仇視他人來減輕心理上的負擔。”

黎落若有所思地說:“所以姚沛川有可能是無法接受他哥自殺的事,所以把他哥自殺的原因怪到寧家頭上?”

謝圖南點頭:“看起來是這樣。”

“這屬於精神病嗎?”

“目前醫學上對這種心理沒有確切的定義,大部分出現這種心理的人跟抑鬱症焦慮症不一樣,具體表現除了固執,一根筋,鑽牛角尖,很少會出現生理病變。”

黎落皺眉:“攤上這種連精神病院都不收的人,我家這純屬倒大黴了唄。”

謝圖南微微一笑:“還好你及時發現他的意圖,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黎落撇嘴:“可不是嘛。”

上一世寧家四口人死了三口,都是拜姚沛川所賜。

兩人在外面就這件事嘀嘀咕咕商量了一陣,然後折返回刑室。

姚沛川躺在木臺上,這會兒已經冷靜下來了,看見黎落走近,他哼了一聲,別開臉不跟她對視。

他的態度擺在那裡,黎落到了嘴邊的詢問又咽回去,她想了想,還是說:“算了,你在這躺著吧——謝老師,我們走。”

兩人上到一樓,謝圖南問:“怎麼了?”

“我本來想問問他關於姚家的一些事,看他現在這個樣子,估計不會配合,所以算了,省得給自己添堵。”

“也好,不急在這一時。”

折騰了快一夜,這會兒東邊泛起了魚肚白,天快亮了。

黎落看了一眼時間,說:“我得回去了,昨晚偷偷出來的,要是被爸媽和妹妹發現我不在,他們會著急的。”

謝圖南說:“我送你回去。”

他陪著熬了一夜,眼睛都熬出血絲了,黎落有些不忍心:“不用,我打個車回去,到家了給你發訊息。”

謝圖南猶豫了一下,點頭:“好。”

把黎落送到小區外,謝圖南叫了一輛車,記下車號牌,看著車開走,他才轉身回家。

謝圖南花了幾分鐘時間給自己弄了一頓早餐,打算吃完後補個覺,下午還得去警局。

早餐吃了一半,地下室傳來一聲響,他把杯子裡的牛奶喝完,然後走到地下室去看究竟。

進了刑室,姚沛川還躺在木臺上,本來放在旁邊的幾樣刑具被扔到地上,剛才就是這些東西發出的聲響。

看出姚沛川有話要說,謝圖南主動問:“怎麼?”

“我要上洗手間。”

“就地解決吧。”

姚沛川:“……那多髒啊。”

“我的地盤,我都不嫌髒,你嫌什麼?”

姚沛川被他這麼一堵,氣得胸口起伏不定,他憋了一會兒,甕聲甕氣地說:“那我要喝水,就算你要弄死我,也不能連口水都不給喝吧。”

謝圖南這回倒是沒說什麼,轉身上一樓接了一杯水,回到刑室,他把水杯湊到姚沛川嘴邊。

姚沛川就著他的手喝了兩口水,突然問:“你跟寧宋宋是怎麼認識的?”

謝圖南沒接話。

“你瞭解她嗎?”姚沛川說,“她有精神病,她還殺過人,這個女人發起狠來,你不會是她的對手。”